简单的早饭在温暖的晨光中结束。闵政南放下碗,目光扫过弟妹,声音沉稳:“收拾一下下山,去村大队。”
“去…去大队?”闵小玲放下碗,小脸瞬间绷紧,带着一丝残留的恐惧,“二哥…还要回去吗?”那个充斥着冷漠、算计和最后那场恐怖对峙的院子,是她不愿触碰的噩梦。
“不回去。”闵政南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去劈户口,拿地契。”
劈户口!拿地契!
三人再次踏上通往老营村的土路。
大队部门口,老支书赵满囤正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旱烟,眉头紧锁。
“赵书记。”闵政南走到近前,声音平静,不卑不亢,“我们来劈户口,分户立户。还有,申请宅基地。”
“劈户口,得去公社备案登记。大队先开个证明,证明你们分家属实,有独立生活能力。宅基地嘛…”
“算下来,差不多一千三百五十个平方吧。就是地势有点不平整,需要自己平整。”
一千三百五十平米!在当时的农村,这算是相当宽敞的宅基地了!足够盖几间像样的房子,围个大院子!
闵政南心中满意,脸上却不动声色:“行,就这块。麻烦赵书记带我去看看地界,没问题的话,今天就把手续办了。”
“现在?”
“现在。”闵政南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这就带你去认认地!”他回屋拿了纸笔和大队公章,锁上门,领着闵政南兄妹三人,在村民们远远窥视、窃窃私语中,走向村尾。
地方确实偏僻,地势也有些不平,靠近林子,蚊虫肯定多。但闵政南却非常满意!偏僻意味着清静,少是非!靠近林子,方便他进山,也方便“一号”和“影”活动!一千三百五十平足够施展!平整土地?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村尾靠近山脚,果然偏僻。几户零散的人家隔得老远。赵书记指着前面一片长满荒草和灌木的坡地:“喏,就这块。看见那棵老槐树没?东边到槐树,西边到那块大青石,南边是这条土路,北边…北边就是林子边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步子丈量着,大致划出了范围。
“可以。”闵政南点头,声音干脆利落,“就这块了。”
“那…那行!”赵书记松了口气,赶紧拿出纸笔,就着旁边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头,刷刷刷写了起来。内容无非是兹证明村民闵政南、闵政北、闵小玲三人已与闵家分户,具备独立生活能力,经村大队研究,同意将村尾靠山脚荒坡地一块(具体四至写得清清楚楚)划拨给闵政南作为宅基地使用。
写完,他郑重地盖上鲜红的大队公章,然后又在另一张印着红色抬头的正式《宅基地使用证》上,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填上闵政南的名字、家庭成员、以及那块地的详细位置和面积(一千三百五十平方米),最后再次盖上公章。
“给,政南。”赵书记将那张还散发着墨香的《宅基地使用证》递到闵政南面前,语气复杂,“这是地契。户口证明我开好了,你拿着这个和分家文书,去公社派出所备案登记一下,户口就正式分开了。以后…以后你们兄妹三人,就好好过吧。” 看了看闵小玲和闵政北那带着希望又有些怯生生的小脸,忍不住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宅基地是批了,可盖房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政南啊,路还长,得踏踏实实的…”
闵政南接过那张薄薄却重逾千斤的纸。粗糙的纸张,鲜红的公章,墨黑的字迹——闵政南宅基地一千三百五十平方米。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心头!
两世的挣扎,血泪的屈辱,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手中这张象征着独立、自由和未来的凭证!
他小心翼翼地将地契折好,郑重地收入怀中(空间)。再抬头时,眼神更加明亮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