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严英豪在另一侧山腰大喊,指挥迫击炮手对准骑兵中队开火。炮弹落在马群里,战马受惊后乱蹦乱跳,把骑兵甩下来不少,隘口顿时乱成一团。
但日军的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涌来,看样子至少有一个大队。曹兴国看着山腰上越来越多的鬼子,心里清楚不能恋战:“严英豪,你带主力往南撤,去接应点汇合!我带直属营和反战同盟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严英豪喊道,“你的人太少,顶不住!”
“别废话!”曹兴国举枪打死一个往山上爬的鬼子,“根据地还等着咱们报信,你必须把地图送过去!告诉他们,鬼子的主力要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个铁皮哨子,吹了声长音——这是让反战同盟准备特殊战术的信号。
田中健一立刻明白了,带着反战同盟的成员往山腰的灌木丛里钻,手里拿着缴获的日军信号枪。严英豪咬了咬牙,对身边的副官说:“带两个连先走,我跟曹团长一起断后!”
曹兴国刚想骂他,就见田中健一那边发出三发绿色信号弹——这是日军“请求支援”的信号。隘口的日军果然迟疑了,进攻的节奏慢了下来。“好主意!”曹兴国眼睛一亮,“让战士们往山下扔日军的钢盔,制造援军来了的假象!”
战士们纷纷解下缴获的钢盔,往隘口扔去。钢盔撞击岩石的“叮当”声混着反战同盟成员模仿的日军呼喊声,隘口的日军彻底停了下来,甚至有人开始往两侧警戒,生怕“友军”误会。
“就是现在!撤!”曹兴国抓住机会,带着人往南坡撤。严英豪也指挥着剩下的战士跟上,迫击炮手时不时打两发炮弹,掩护撤退。等日军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钻进了密林,只剩下满地的钢盔和几具日军尸体。
跑出约莫十里地,到了片开阔的山谷,曹兴国才让队伍停下喘口气。战士们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少人胳膊腿都被荆棘划破了,血顺着伤口往下流。严英豪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刚想喝水,就见远处的密林里闪过几道人影。
“警戒!”曹兴国立刻举起枪。人影越来越近,为首的是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中年人,看到他们,高兴地大喊:“是曹团长吗?我是鲁南根据地的联络员老王!”
曹兴国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枪迎上去:“王联络员,可算见到你们了。鬼子的一个大队在后面追,你们快通知根据地转移!”
老王摆摆手:“放心,大部队早就转移了,就留下我们接应你们。前面有个山洞,能藏下所有人,鬼子肯定找不到。”他指着山谷东侧,“跟我来,天黑前能到。”
走进山洞时,战士们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洞深有三里地,还分了岔路,里面堆着粮食和弹药,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炊事班的战士立刻支起锅,用洞壁渗出的泉水煮起了干粮,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曹兴国和严英豪坐在火堆旁,看着洞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远处隐约传来枪声,却越来越远了。“这鲁南的根据地,比咱们临县的地道还厉害。”严英豪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看来这儿的弟兄们早就把日子过成了游击战。”
曹兴国笑了:“过几天,咱们也得学学这法子。鬼子的‘扫荡’肯定没结束,往后的仗,怕是比在临县时更难打。”他从怀里掏出那份作战地图,在火上烤了烤,“不过有这地图,咱们至少知道他们的软肋在哪。”
严英豪凑过来看,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个红点:“这是鬼子的辎重队?”
“嗯,”曹兴国点头,“离这儿不到五十里,护送的只有一个伪军连。等咱们歇够了,就去端了它,给鲁南的鬼子再送份见面礼。”
洞外的月亮升起来了,透过洞口的藤蔓洒下斑驳的光。战士们渐渐睡熟了,鼾声和火堆的噼啪声混在一起,像支安稳的曲子。曹兴国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块柴,看着跳跃的火苗,突然想起临县的城楼——不知道李铁柱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想啥呢?”严英豪递过来块烤得焦黄的干粮。
曹兴国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想临县的弟兄们了。等打完鲁南的仗,咱们回去看看。”
严英豪重重点头:“一定回去。到时候,让李铁柱请咱们喝他爹酿的高粱酒,喝个痛快!”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在山洞里回荡。洞外的山风呼啸着掠过,却吹不散这片刻的安宁,也吹不灭他们心里的火——那是对胜利的渴望,是对故土的牵挂,更是对未来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