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英豪沉吟片刻:“也好。但我得留下一个连,协助抗联防守。这些弟兄都是家兄的旧部,想替家兄多守几天经藏。”
“求之不得。”李队长高兴道,“有国军弟兄帮忙,咱们的底气更足了!”
傍晚时分,炊事班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炖山鸡、烤野兔,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糙米饭。众人围坐在庙院里,就着月光和火把,吃得热火朝天。
王黑风端着酒碗,走到国军士兵中间,非要跟他们拼酒。一个国军老兵笑着说:“王队长,你们八路军的酒是烈,但咱们国军的茅台也不差,敢不敢试试?”
“有啥不敢!”王黑风抢过老兵手里的茅台,拧开盖子就灌了一大口,辣得直咧嘴,“好酒!比咱们的野果酒带劲!”
严英豪和曹兴国坐在一旁,看着这融洽的场景,相视而笑。严英豪举起酒碗:“曹团长,我敬你一杯。家兄常说,八路军是真正为老百姓打仗的队伍,以前我还不信,这次并肩作战,才算真正见识了。”
曹兴国与他碰了碰碗:“严团长过奖了。都是中国人,守的都是中国的土地,不分彼此。”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少杰团长的牺牲,我们都很痛心。但他的精神,会一直激励我们。”
严英豪的眼圈红了,他仰头喝干碗中的酒,将碗重重放在地上:“家兄没白死。等把鬼子赶出去,我要在青云寺给他立块最大的碑,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为护国宝死的英雄!”
“会有那么一天的。”曹兴国望着天上的满月,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安宁的力量,“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回青云寺,给少杰团长敬酒。”
深夜,庙院里的喧闹渐渐平息,战士们大多已经睡去,只有哨兵还在警惕地巡逻。曹兴国和严英豪坐在篝火旁,看着跳跃的火苗,聊着各自的经历。
“曹团长,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严英豪拨了拨篝火,火星溅起老高。
“我带兵去延寿县,县城日军还在,那边的战斗还没结束。”曹兴国望着火光,“日军在那儿囤积了不少兵力,咱们得想办法牵制他们,不能让他们把精力都放在狼山。”
严英豪点头:“我也回延寿县。家兄的部队还在那儿,我得回去主持大局。要是狼山这边有啥动静,你随时发电报,我立刻带人来支援。”
“好。”曹兴国伸出手,“一言为定。”
严英豪握住他的手,两双在战火中磨砺过的手紧紧相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第二天清晨,国军和八路军的队伍准备出发。抗联的战士们站在庙门口送行,李队长握着曹兴国和严英豪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小心,日军肯定在山外设了埋伏。”
“放心吧。”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绕路走,保证把鬼子甩开。”
王黑风抱着李队长的肩膀,把黑风刀解下来递给他:“这刀你先拿着,等下次见面,我再拿回来。要是有鬼子敢来,就用它劈了他们!”
李队长接过刀,郑重地点头:“保管好!等你们凯旋,我用它给你们切庆功肉!”
队伍渐渐远去,消失在狼山的晨雾中。李队长站在庙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黑风刀,突然对身边的战士说:“把那碗茅台拿来,我要敬敬那些牺牲的英雄。”
战士们默默地看着他将酒洒在地上,酒液渗入泥土,仿佛在滋养着这片被鲜血浸染过的土地。
远处的山路上,曹兴国回头望了一眼玉皇庙,它像一颗镶嵌在狼山深处的明珠,安静而坚定。他对身边的严英豪说:“你看,只要咱们心齐,就没有守不住的土地,没有护不住的国宝。”
严英豪重重点头,勒住马缰,对着玉皇庙的方向敬了个礼:“家兄,你看,我们做到了。”
风穿过山谷,带着远处的枪声和近处的马蹄声,像一首未完的战歌。曹兴国挥了挥手,队伍加快了脚步,朝着战火纷飞的前方走去——那里,还有更多的战斗在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土地需要守护。
王黑风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刀鞘撞击着马鞍,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回头对众人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前面就是延寿县了,咱们去给鬼子再送份‘大礼’!”
“好嘞!”众人的呐喊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在湛蓝的天空中划出自由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