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心头一紧,刚要下令增援,城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炸药包的爆炸声!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不好!是弹药库!”鬼冢的脸色瞬间惨白,“八路军!他们在城西!”
城西弹药库前,王黑风正指挥队员们搬运炸药箱。
仓库大门被炸开,里面堆满了手榴弹和炮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快!把这几箱手榴弹搬走,剩下的用导火索连起来!”王黑风扛着一箱手榴弹,对身后的队员喊,“鬼子的援兵快到了,留个‘大礼’给他们!”
队员们手脚麻利地行动,导火索被拉得老长,一端系在仓库深处的炮弹箱上,另一端拖到百米外的树林里。王黑风最后看了一眼火光中的仓库,挥手道:“撤!”
东门城下,严少杰的一营已经冲上城墙。
士兵们踩着云梯,迎着日军的子弹往上爬,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一个新兵被流弹打中肩膀,却咬着牙继续攀爬,终于翻上城头,刺刀狠狠捅进一个日军的胸膛。“杀啊!冲进城去!”连长举着驳壳枪,带头向城内冲锋。
城头的日军被两面夹击,顿时陷入混乱。有的士兵想往城西增援,却被城墙上的中央军死死缠住;有的想死守东门,又被仓库爆炸的火光吓得心神不宁。鬼冢骑着马在城内狂奔,嘶喊着调兵,却怎么也无法稳住阵脚。
树林里,王黑风看着导火索燃到尽头,猛地喊了一声:“趴下!”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通河城西的弹药库连同附近的日军营房一起被掀上天空,碎片和火焰像雨点般落下,照亮了半个县城。正在赶往城西的日军援兵被气浪掀翻,死伤惨重。
“走!回巴彦!”王黑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城内乱作一团的日军,咧嘴一笑,“给严少杰留个大舞台。”
东门城下,严少杰听到城西的爆炸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好个曹兴国,捡便宜的本事倒是一流!”他骂了一句,眼里却闪过一丝赞许,“传令下去,加大攻势!趁鬼子混乱,拿下东门!”
中央军士兵士气大振,冲锋的喊杀声压过了爆炸声。严少杰拔出指挥刀,亲自督战:“弟兄们,杀进通河,喝酒吃肉!”
城墙上的鬼冢看着东门失守,又看着城西的火海,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计。八路军和中央军根本不是联手,而是各打各的,却偏偏形成了夹击之势,让他首尾不能相顾。“撤退!撤回司令部!”鬼冢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绝望。
日军士兵放弃了城墙,狼狈地向城内收缩,东门彻底落入严少杰手中。
天色微亮时,枪声渐渐稀疏。
严少杰站在东门城楼上,看着城内四处燃烧的房屋,以及远处日军司令部的方向,喘着粗气。他的左臂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绷带,但脸上却带着笑意。“给省城发电,”严少杰对副官道,“就说我部已攻克通河东门,正准备肃清残敌。”
副官刚要动笔,却看到城外的土路上,八路军的队伍正扛着缴获的弹药,慢悠悠地往巴彦方向撤。王黑风走在最后,看到城楼上的严少杰,还挥了挥手里的大刀,像是在打招呼。
“这个曹兴国……”严少杰握紧了指挥刀,眼神复杂,“倒真敢来,也真敢走。”
巴彦县的路上,王黑风正跟曹兴国汇报战果。
“团长,这次捞了不少好处,光手榴弹就搬回来五十多箱,还有十几支三八大盖。”王黑风眉飞色舞,“就是严少杰那边打得挺凶,看那样子,是想独占通河。”
曹兴国望着通河方向的浓烟,淡淡道:“他想要就让他先占着。通河是块硬骨头,鬼冢的主力还在司令部,严少杰想啃下来,得崩掉几颗牙。”他回头对通信兵道,“给通河的地下党发报,让他们盯紧鬼冢的动向,顺便……也看看严少杰下一步要干什么。”
通信兵应声而去,晨风吹起曹兴国的衣角,带着硝烟和火药的味道。他知道,这次撒传单、搞袭击只是开始,通河的真正较量还在后面。但他不着急——鬼冢被打懵了,严少杰势头正盛,让他们先斗一阵子,八路军正好可以养精蓄锐,等着收网。
王黑风挠了挠头:“团长,那咱们接下来干啥?”
曹兴国笑了笑,指着身后的弹药箱:“回去练炮。等咱们的炮组能上手了,再去通河‘拜访’鬼冢和严少杰——到时候,该拿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队伍里响起一阵笑声,战士们扛着弹药,脚步轻快。阳光从东方升起,照亮了他们身上的征尘,也照亮了前方的路。通河城外的硝烟还未散尽,但新的战斗,已经在他们的笑声里,埋下了伏笔。
一个年轻的炮手学徒扛着炮栓零件,凑到老兵身边:“师傅,您说咱们的重炮啥时候能开火?”
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快了。等练熟了,第一炮就轰通河的鬼子司令部——让他们知道,八路军的炮,比传单厉害多了。”
年轻学徒重重点头,眼里闪着光。他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