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带领部队向东三省出发,中途休息时开个临时会议。会上,曹兴国决定带领部队绕过河北,从内蒙古行军进入东三省,一来躲开日军锋芒,二来可以在蒙古补充马匹,增加脚力。
“团长,前头探路的回来报,河北承德一线增了两个日军联队,关卡查得比铁桶还严!”魏奎胜握着马刀,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团,“硬闯肯定要吃亏,不如听您的,从内蒙古绕过去?”
曹兴国正望着远处起伏的草原,寒风卷着枯草掠过马蹄,他指尖在地图上的“锡林郭勒”四个字上敲了敲:“就走内蒙古。漠南草原的蒙古族同胞跟鬼子有仇,咱们过去不仅能躲开锋芒,还能补充战马——到了东北的林海雪原,骑兵可比两条腿管用。”
谷天贺扛着重机枪的枪管搓了搓手:“骑兵?那敢情好!我这二营要是能配上马,冲鬼子的阵地跟刮风似的!”他突然又挠挠头,“就是……咱们带的银元够吗?听说草原上的好马可不便宜。”
张子枫从辎重队的马车上探出头,手里捧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放心,出发前总部特批了五千银元,还有从太原缴获的二十匹绸缎,换马足够了。”
三日后,队伍抵达锡林郭勒草原边缘的白音塔拉部落。 远远就看到蒙古包前的牧民们举着马刀欢呼,领头的汉子骑着一匹黑马,腰间挂着镶银的弯刀,正是部落组长巴图。
“八路军的弟兄们,欢迎来草原!”巴图翻身下马,用生硬的汉语大喊,“我早听说你们在太原打跑了鬼子,是好样的!”
曹兴国握着他粗糙的手掌,掌心的老茧磨得人发疼:“巴图组长,我们想借道草原去东北打鬼子,还想跟部落换些战马,价钱您尽管开。”
巴图眼睛一瞪,指着身后的马群:“换什么换!草原的马,是给打鬼子的好汉骑的!”他突然话锋一转,拍着曹兴国的肩膀大笑,“不过你们带来的绸缎我要了,给部落的姑娘做嫁妆正好!”
当晚,部落的篝火晚会热闹非凡。 牧民们杀了羊,煮了奶茶,马头琴拉得震天响。巴图举着酒囊递给曹兴国:“这是马奶酒,喝了暖和!我告诉你们,鬼子去年来草原抢牛羊,杀了我们七个兄弟,这笔账还没算呢!”
曹兴国接过酒囊一饮而尽,辣得喉咙发烫:“巴图组长放心,到了东北,我们替草原的弟兄们一起算账!”他对张子枫使了个眼色,“把银元拿出来。”
张子枫打开木匣子,白花花的银元在火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曹兴国推到巴图面前:“这五千银元不是买马的钱,是我们给部落的一点心意,买点药材和盐巴。战马我们按市价买,一匹马一块银元,绝不能让牧民吃亏。”
巴图看着银元,突然对着牧民们大喊:“八路军把我们当朋友!咱们不能小气!把最好的马都牵出来,给弟兄们配上!”
第二天一早,部落的马厩前挤满了战士。 牧民们牵着自家最壮的马挨个挑选:魏奎胜看中了一匹黑马,马蹄踏在地上咚咚响,他翻身上马,链锤在手里一转,黑马扬起前蹄长嘶,竟像是和主人意气相投;谷天贺选了匹枣红马,驮着重机枪跑了个来回,马背上的机枪稳得没晃动半分;申淮安则让战士们把掷弹筒架在马背上试了试,确认在马上也能精准发射。
巴图的儿子巴特尔才十六岁,非要跟着队伍去东北,他牵着一匹白马跑到曹兴国面前:“首长,我会骑马,会射箭,还认识雪原里的路,带上我吧!”
曹兴国摸着他的头笑了:“等你再长两岁,要是还想打鬼子,我亲自来接你。”他解下陈团长送的德国造驳壳枪递给巴特尔,“这枪你先拿着,等打跑了鬼子,再还给我。”
出发前夜,巴图带着牧民们给战马备好了鞍具,还送来二十袋风干肉。 “这肉抗饿,东北冷,让弟兄们多垫垫。”他指着东方的地平线,“从这里往东北走,过了大兴安岭就是满洲里,那边的鬼子岗哨少,你们从密林里穿过去最安全。”
曹兴国看着整装待发的骑兵,一千二百匹战马在月光下像一片黑色的潮水,战士们勒着缰绳,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他突然拔出腰间的马刀,刀身在月下亮得像条银蛇:“弟兄们,从今天起,咱们独立团也是骑兵了!都给我记着,草原的马,是让咱们杀鬼子的,不是耍威风的——出发!”
“杀鬼子!杀鬼子!”呐喊声惊得草原上的黄羊四散奔逃,马队像一阵狂风卷过草原,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
巴图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去的队伍,对巴特尔道:“记着这些好汉的模样,他们是来给咱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