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原君,邻县的土八路比想象中难缠,我需要你的‘空中支援’。”远藤站在临时搭建的通讯帐篷里,对着电话听筒低吼,伤疤在油灯下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五架轰炸机,明天拂晓,给我把县城炸平!”
电话那头传来池原懒洋洋的声音:“远藤君,轰炸需要司令官的批文……”
“批文我来搞定!”远藤粗暴地打断,“事成之后,我请你去东京最好的艺伎馆!”
池原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成交!明早六点,准时到邻县上空!”
挂了电话,远藤嘴角勾起冷笑。他知道久保田不喜欢调动空军,认为对付土八路用不上这种“大杀器”,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拿下邻县,哪怕事后被训斥,也值了。
邻县县城,黎明前
“团长,城西的工事加固得差不多了,就是炸药剩得不多了。”赵大虎裹着破军大衣,跺着冻得发麻的脚,哈出的白气在晨曦中散开。
曹兴国正对着地图出神,眉头紧锁:“远藤一天没动静,肯定在憋坏水。让哨兵盯紧点,尤其是空中,别让人摸了空子。”
话音刚落,东方的天空突然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像一群巨大的马蜂。
“那是什么?”一个哨兵指着天空,声音发颤。
曹兴国猛地抬头,只见五个黑点正从云层里钻出来,越来越大,机翼上的太阳旗刺得人眼睛生疼。
“是鬼子的轰炸机!”藤本脸色骤变,声音都变了调,“快隐蔽!”
县城里瞬间炸开了锅。百姓们从睡梦中惊醒,哭喊声、尖叫声混在一起,慌不择路地往地道里跑。战士们也乱了阵脚,对着空中的飞机开枪,却如同隔靴搔痒。
“都别乱!”曹兴国大吼一声,震住了混乱的人群,“赵大虎,带一营组织百姓进地道!魏奎胜,把所有机枪架到城头,打飞机的引擎!藤本,你带神枪手班找制高点,专打飞行员座舱!”
“是!”三人如梦初醒,立刻分头行动。
“轰隆——”第一颗炸弹落在了县政府院子里,火光冲天,院墙被炸塌了一大截。碎石和瓦片像雨点般落下,几个来不及躲闪的百姓倒在血泊里。
“娘的!”赵大虎红着眼,抱起一个吓得哭不出声的孩子,塞进地道入口,“快进去!别出来!”
城头上,魏奎胜指挥着机枪手疯狂扫射。子弹打在飞机的铝制机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没能击落一架。一架轰炸机低空掠过,投下的炸弹正中西门城楼,城楼瞬间塌了一半,几个战士随着断木坠落。
“瞄准引擎!打引擎!”魏奎胜嘶吼着,亲自抱起一挺重机枪,对着一架俯冲的轰炸机猛扫。子弹击中了引擎,飞机冒出黑烟,摇摇晃晃地向城外飞去。
“打中了!”城头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藤本站在教堂的钟楼里,瞄准镜死死锁住一架轰炸机的座舱。飞行员正得意地咧嘴笑,突然眉心一红,飞机立刻失去控制,一头撞向城外的土坡,爆炸成一团火球。
“好枪法!”曹兴国在城下看得清楚,忍不住喝彩。
但剩下的三架轰炸机依旧在肆虐,炸弹接二连三地落下,县城的房屋成片倒塌,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曹兴国看着浓烟中的县城,心如刀绞,却知道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传我命令!”他对着通讯兵喊道,“所有能动的人,都去抢救伤员!火头军把大锅架起来,烧开水!各街道组织巡逻队,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命令一条条传下去,混乱的县城渐渐有了秩序。百姓们不再慌乱,青壮年主动加入抢救队伍,妇女们则在安全区照顾伤员和孩子。一个老大娘颤巍巍地端着一碗米汤,递给一个满脸烟灰的战士:“孩子,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曹兴国站在街角,看着这一切,眼眶有些发热。他走到一个正在灭火的老乡身边,接过水桶:“老乡,受累了。”
老乡抹了把脸,笑道:“曹团长说啥呢?鬼子炸的是咱们的家,咱们不救谁救?放心,只要人在,房子塌了再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