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站起身,对俘虏们道:“你们听着,八路军不杀俘虏。想回家的,发路费;想留下抗日的,编入别动队,跟我们一起打鬼子。”
俘虏们面面相觑,有几个立刻喊道:“我留下!我早就不想当土匪了!”
“我也留下!魏奎胜逼着我们抢老乡,不是人干的事!”
魏奎胜看着倒戈的弟兄,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灭了,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我……我投降!只要别杀我弟兄,我啥都答应!”
“早这样不就完了?”赵大虎撇撇嘴,“刚才炸得挺欢,现在知道怕了?”
曹兴国对魏奎胜道:“起来吧。把虎豹寨的粮食、弹药都交出来,遣散愿意回家的弟兄,剩下的跟我们回豹子岭,改编成抗日别动队,你还当队长。”
“真……真的?”魏奎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曹兴国说话算话。”曹兴国指着天鬼崖下的尸体,“但你记住,再敢祸害百姓,或者私通鬼子,我第一个毙了你。”
魏奎胜连连点头,擦了把脸上的血和泪:“我不敢了!以后跟着八路军好好抗日!”
清理战场时,战士们从石洞里搜出不少粮食和弹药,还有几匹战马。赵大虎牵着一匹枣红马,对曹兴国笑道:“这魏奎胜倒是藏了不少好东西,这马给您骑正好。”
曹兴国翻身上马,试了试缰绳:“不错。让俘虏们抬着伤员,咱们回豹子岭。”
队伍往回走时,魏奎胜跟在后面,看着八路军战士们互相搀扶着照顾伤员,又看了看自己那些垂头丧气的弟兄,突然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占山为王最威风,现在才知道,跟着八路军干,腰杆才能真的直起来。”
夕阳西下,豹子岭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曹兴国勒住马,回头望着天鬼崖的方向,那里硝烟尚未散尽。“赵大虎,通知下去,明天开始训练别动队,半个月后,跟咱们一起打邻县。”
“是!”赵大虎响亮地应道,鬼头刀在夕阳下闪着光。
魏奎胜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里燃起一丝期待:“团长,打邻县?算我一个!我熟那儿的地形!”
曹兴国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笑意:“好。到时候,就看你的表现了。”
回到豹子岭营地,战士们开始埋锅造饭,俘虏们也被分到粮食,虽然个个疲惫,却没了之前的敌意。魏奎胜坐在篝火旁,看着八路军战士教别动队员们拆卸步枪,突然凑过去:“同志,这枪咋用?教我两手呗。”
教枪的战士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递过一把步枪:“来,我教你……”
夜色渐深,豹子岭的篝火连成一片。曹兴国站在高处,望着邻县的方向,对身边的武参谋道:“天鬼崖这一仗,不仅打掉了魏奎胜的气焰,还多了支能打的队伍。拿下邻县,更有把握了。”
武参谋点头:“魏奎胜熟悉地形,确实能帮上大忙。只是……他能真心归顺吗?”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曹兴国望着天上的星辰,“只要咱们待他以诚,他总会明白,抗日才是唯一的出路。”
远处传来别动队员们的哄笑声,大概是学到了新本事。曹兴国笑了笑,转身走向帐篷:“明天还有硬仗要练,早点休息吧。”
帐篷外,魏奎胜躺在干草上,看着崖顶的月亮,手里还攥着战士教他的步枪零件。他突然觉得,这豹子岭的夜晚,似乎比虎豹寨的更安稳些。
“大哥,咱们真的能打鬼子吗?”一个年轻的别动队员小声问。
魏奎胜坐起来,用力点头:“能!跟着八路军,咋不能?”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夜,不仅是他的新生,也是豹子岭走向新战场的开始。
天快亮时,曹兴国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吵醒。走出帐篷一看,魏奎胜正带着别动队员们在练队列,虽然步伐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团长早!”魏奎胜看到他,连忙敬礼,动作还是那么别扭。
曹兴国笑着点头:“不错。好好练,以后有的是仗打。”
魏奎胜咧开嘴,露出两排黄牙:“放心吧团长!保证不给您丢人!”
朝阳升起,照亮了豹子岭,也照亮了这支刚刚合编的队伍。曹兴国知道,进攻邻县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