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承诺,一下子烫在了孟昭南的心尖上。
她看着陆砚池,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认真。
以后,我们家也天天给你做。
这大概是孟昭南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用勺子又挖了一大口鸡蛋糕,塞进嘴里,甜香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把那些劫后余生的惊惶和委屈,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一碗鸡蛋糕,两人分着吃完了。
陆砚池收拾碗筷,孟昭南就坐在床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水流的声音和碗碟碰撞的轻响。
这种安稳,是她过去二十年从未体验过的。
“陆砚池。”她忽然开口。
“嗯?”男人回过头,手里还拿着湿漉漉的抹布。
“明天我想去地里看看。”孟昭南晃了晃腿,膝盖上涂了红花油的地方火辣辣的,但已经不那么疼了,“我的黄瓜,应该又能摘一批了。”
她得去看看她的宝贝疙瘩。
那些黄瓜,是她的底气,也是她在这个地方立足的根本。
陆砚池擦干了手走过来,蹲下身,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她的膝盖,确认只是些皮外伤,才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昨晚那场闹剧的余波,开始在整个营区里发酵。
白今语被罚写一万字检讨,并且暂时停了工地上所有的职务,这事儿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就传遍了。
跟着她去闹事的小杨那几个战士,也被各自的连长指导员叫去谈话,同样领了一万字检讨的任务,并且被警告处分。
一时间,营区里对孟昭南的议论,从“一个会种地的技术顾问”,悄然变成了“一个连师长都给撑腰的狠角色”。
王虎一大早就跑了过来,名义上是给陆砚池送文件,实际上是来传递第一手八卦。
“嫂子,你现在可是咱们营的名人了!”王虎压低了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和崇拜,“外面都传疯了!说你一个人舌战群儒,把那个白……白同志说得哭都哭不出来,最后还惊动了陈师长,给你亲自主持公道!”
他越说越激动,冲着孟昭南竖起大拇指:“他们以前说嫂子你是卧虎藏龙,我看不是,你这是猛虎下山!太厉害了!”
孟昭南被他这夸张的形容逗笑了,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么厉害,就是被逼急了。”
“这还叫不厉害?”王虎咋舌,“你是没见着,今天早上白同志去领检讨纸的时候,那脸白的,跟纸一个色儿!听说她哭了一晚上,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孟昭南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她不觉得白今语会就此罢休,那样的女人,就像是藏在阴沟里的毒蛇,只要不死,就总会想着找机会再咬你一口。
不过,眼下她确实没精力去应付白今语了。
大棚里的黄瓜藤又挂上了不少沉甸甸的果实,绿油油的,顶花带刺,看着就喜人。
孟昭南一进大棚,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伸手摘下一根,用袖子擦了擦,递给陆砚池。
“尝尝,今天这个肯定更甜。”
陆砚池接过来,咬了一口,清脆的“咔嚓”声在棚里格外响亮。
“嗯,甜。”他言简意赅。
孟昭南自己也摘了一根,靠着棚架,慢悠悠地啃着。
阳光透过塑料薄膜洒进来,暖洋洋的。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下午,一纸公文从师部直接下发到了基建团,然后又火速传达到了三营。
公文的内容,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师部决定,派一个“农业技术考察组”前来三营,对孟昭南同志的蔬菜种植技术进行全面的考察和学习,以便总结经验,向全师乃至整个西北军区推广。
这消息一出,整个营区都沸腾了。
“天呐!嫂子的技术要被全军区推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