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的末日,并未因江水的阻隔而延迟半分。
当赵黑皮的西路水师以摧枯拉朽之势,连日焚毁击溃江东残余水军,彻底掌控建业外围江面,并将无数燃烧的巨石和弩箭倾泻在沿江城墙与码头,将其化为一片火海废墟时,这座孤城的陷落便已进入倒计时。
与此同时,张辽亲率的五万并州飞骑,如同最致命的铁钳另一臂,在江北横扫一切,踏平所有坞堡营寨,兵临建业北面诸门。这座昔日的江东心脏,已被来自水陆两个方向的狼群主力,彻底锁死了所有生路。
真正的破城一击,来自西线,来自赵黑皮。
连续两日,石坨子留下的工兵辅兵(随赵黑皮部行动)驱策着降兵与奴工,在江岸架起数百架重型投石机,对建业西面、南面临江的城墙进行了饱和式的毁灭轰击。巨石呼啸,日夜不休,砸得城垛崩裂,楼橹倾颓,守军根本无法露头。
第三日黎明,被重点轰击的清凉门段城墙,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后,轰然坍塌,露出一个数丈宽的巨大缺口!
“儿郎们!破城就在今日!给老子杀进去!三日不封刀!”赵黑皮站在旗舰楼船上,望着那处缺口,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声如破锣般嘶吼。
“狼王万胜!”
早已等待多时的狼群西路步骑,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五万精锐如同开闸的猛虎,在将领的指挥下,顶着零星的箭矢,疯狂涌向那个死亡的缺口!
城墙上,残余的吴军试图用弓弩、滚木礌石阻挡,但在狼群绝对的数量和悍不畏死的冲锋面前,这点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就被黑色的浪潮淹没。缺口处的争夺短暂而血腥,吴军尸体层层堆积,却丝毫无法延缓狼群突进的步伐。
几乎是同一时间,北面的张辽收到了西门告破的信号。
“攻城。”张辽面无表情,下达了最终命令。
五万并州飞骑虽不善蚁附攻城,但其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和机动威慑,迫使北门守军不敢轻易支援他处。此刻城门洞开(或因内乱,或因守军溃逃),黑色的铁骑洪流立刻找到了宣泄口,如同利刃般捅入建业城内!
水陆两路狼群,如同两股死亡的暗流,在建业城的街道上汹涌奔腾,最终汇合成毁灭一切的惊涛骇浪!
城内,零星的血战在主要街巷和府库爆发,但那更像是绝望的挣扎,而非有组织的抵抗。大部分吴军士卒早已胆寒,或跪地请降,或丢弃兵甲混入民宅,祈求那渺茫的生机。狼群士卒则严格执行着命令——持械者死,稍有迟疑者死!刀光闪烁,血溅三尺,这座江东最繁华的城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鲜血和恐惧浸透。
吴侯府,此刻已成为最后的孤岛。
府门被紧紧封闭,但门外震天的喊杀声、哭嚎声以及狼群那特有的、带着金属摩擦音的冲锋号令,如同魔音贯耳,不断冲击着宫墙上最后一批忠诚卫士的心理防线。
府门之内,孙权身着早已歪斜的侯爵冠服,手持一柄装饰华美的宝剑,立于大殿前的丹陛之上。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颤抖,曾经蕴含着碧色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一丝疯狂的赤红。
他的身边,仅剩下了数十名由孙氏宗族子弟和少数心腹死士组成的卫队。这些人虽然手持兵刃,眼神却充满了绝望,如同待宰的羔羊。
“顶住!给吾顶住!”孙权嘶哑地喊着,声音却淹没在宫墙外越来越近的厮杀声中。
“轰——!!!”
一声巨响,皇宫那包铁的厚重正门,在一阵剧烈的晃动后,竟被从外部用巨力生生撞开!木屑纷飞间,一员身披玄甲、手持长戟的狼群大将,踏着破碎的宫门残骸,如同战神般昂然而入!正是张辽!
他身后,如狼似虎的并州飞骑精锐鱼贯而入,瞬间就与宫门内的孙氏死士绞杀在一起。
张辽目光如电,瞬间就锁定了丹陛之上那身最为显眼的服饰。他无视了沿途试图阻拦的死士,长戟挥动,如同砍瓜切菜般,将扑上来的十余名孙氏死士连人带甲劈翻在地!鲜血在他脚下汇聚成溪,他踏血而行,每一步都如同重鼓,敲在孙权和他最后护卫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