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城南门,值夜的军侯正是李堪麾下的一个亲信队率。他见到麴胜将军的长子深夜独自跑来,本就诧异,再看到那枚造型狰狞的狼头佩刀和帛书,更是心惊肉跳!
他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将人和东西送到了正在城楼里休息的李堪处。
李堪年约三旬,面色黝黑,身材健硕。他被从睡梦中叫醒,本就有些不悦,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狼头佩刀上时,瞳孔骤然收缩!
这刀……这风格……难道是……
他猛地展开帛书,借着油灯的光芒快速浏览。帛书上的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充满了铁血杀伐之气:
“李军侯台鉴:杨秋将军血战金城,为国捐躯,韩某深为敬佩。然韩冉、麴胜之辈,嫉贤妒能,排挤忠良,克扣军饷,实乃国贼!今韩遂倒行逆施,率兽食人,覆灭在即。某率义师已至城下,麴胜家眷尽在掌握。若军侯深明大义,愿为杨将军及枉死弟兄复仇,打开城门,迎我义师入城,则韩冉、麴胜可诛,陇西可得!军侯亦可为凉州栋梁!若执迷不悟,与国贼同流合污,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何去何从,望军侯三思!——韩破军,手书。”
韩破军!
他竟然真的来了!就在城外!
而且……麴胜的家眷已经被他控制了!
李堪拿着帛书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和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懑!
杨秋大哥的死,他们这些旧部被韩冉、麴胜欺压的屈辱,此刻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发!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名队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今夜南门值守的,可都是我们的弟兄?”
“回军侯,都是信得过的老弟兄!”
“好!” 李堪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狠色,“韩冉、麴胜不仁,就休怪我等不义!为了给杨将军报仇,为了弟兄们的前程……干了!”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环首刀,低吼道:“传令下去,召集所有信得过的弟兄,控制南门城楼和瓮城!动作要轻,不要惊动韩冉和麴胜的人!”
“是!”
……
寅时三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陇西城南门内侧,李堪带着两百余名心腹士兵,悄然解决了韩冉安插在这里的几十名眼线,完全控制了城门洞和绞盘。
他亲自登上城楼,朝着城外漆黑的荒野,用力挥舞了三下火把。
这是约定的信号!
山脊之后,一直密切注视着城头动静的韩破军,眼中精光一闪!
“成了!”
“全军听令——”
“目标,陇西南门!”
“随我……杀进去!”
“吼——!”
压抑了许久的一千五百饿狼,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他们最锋利的獠牙!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一股黑色的死亡旋风,朝着洞开的陇西南门,发起了狂暴的冲锋!
马蹄声、脚步声如同滚滚闷雷,瞬间撕破了夜的宁静!
“敌袭!敌袭!”
“南门开了!李堪反了!”
城内,终于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和惊恐的呐喊!
但,为时已晚!
韩破军一马当先,血色长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妖异的红芒,第一个冲入了城门洞!在他身后,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狼群悍卒!
城门,已破!
狼群,入城!
里应外合,夜破城门!韩六血洗庄园擒家眷,李堪愤而反水开城门!狼王亲率精锐,如神兵天降,突入陇西!韩遂老巢,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