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置,坐不得。”她说。
弦动,箭出。
一支银矢破空而至,击中龙椅右侧扶手。整块紫檀木炸裂飞溅,碎片擦过三皇子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踉跄后退,印绶脱手,滚落在地。
没人敢动。
陈墨站起身,将玉玺握在手中。它沉重冰冷,雕着双蛇盘绕的古纹,与火船上那面旗帜如出一辙。
“李玄策的人,早就渗透进了礼部。”他说,“你们跪拜的,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场阴谋。”
完颜玉此时快步走入,脸色凝重。“追风隼发现异常。刚才有一队太监抬着漆盒离开偏殿,行迹鬼祟。我让鹰尾随了。”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鹰鸣自殿外传来。追风隼冲破穹顶残破处,双爪紧攥一块染血的玉片,缓缓降落于完颜玉肩头。
她取下玉片,指尖抚过边缘灼痕与刻纹——半块玉玺,缺失的部分正是皇帝受命于天的铭文。而在背面,一道狼形印记清晰可见。
“突厥标记。”陈墨接过残片,眼神骤冷。
“司礼监刚报,另一半已在太庙焚毁。”慕容雪走近,“但他们烧的是假的。真正的另一半,已经不在宫中。”
陈墨低头看着手中的残玺,又望向北方夜空。追风隼振翅欲飞,却被完颜玉轻轻按住。
“它想走。”她说,“但它知道危险。”
陈墨将残玺收入腰牌夹层,动作缓慢而坚定。
“封锁四门。”他对门外下令,“任何人不得携带金属器物离宫。查所有出宫车辆,拆解每辆马车底盘。”
传令兵飞奔而去。
大殿内外陷入短暂沉默。火光映照断柱残梁,百官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三皇子被影卫拖走,途中回头看了陈墨一眼,嘴角竟扬起一丝笑意。
慕容雪走到陈墨身边,低声问:“你不上去坐?”
他摇头。
“我不是来夺位的。”他说,“我是来改规则的。”
他举起腰牌,金穗稻种在火光中闪烁微光。
“谁能养活百姓,谁才有资格执掌天下。不是血脉,不是符咒,更不是一把烧红的钥匙打开的地宫。”
完颜玉这时忽然皱眉。她摸了摸皮囊中的药瓶,瓶身微颤,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追风隼突然躁动,翅膀猛烈拍打空气,几乎挣脱她的控制。
“不对。”她抬头,“它感应到了什么……来自北边。”
陈墨望向窗外。
夜空深处,一点黑影正高速掠过残月。
那是另一只鹰。
带着不属于这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