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玉接口:“我的鹰群可日夜监视行营动静,一旦发现密使出城,立即截击。”
陈墨听着,手指轻叩案角。他知道,此刻若将血书公之于众,势必引发朝野震动,士族恐慌,甚至可能动摇军心。但若不动,敌人便有机会完成最后布局。
他抬头看向苏婉娘:“烟雨绫能反复显隐吗?”
“可以。”她点头,“只要控制温湿度,信息可多次显现或隐藏,适合秘密传递。”
“那就用它。”陈墨站起身,“把血书内容、书写时间、药水来源、战略要点全部整合成图,只限核心将领知晓。不得外泄一字。”
苏婉娘立刻动手修改图示,在关键位置嵌入可变标记,唯有特定角度与温度才能看清全貌。
慕容雪将血书原件封入铁匣,加锁贴封。“随时可呈递陛下,也可当场销毁,听您下令。”
陈墨没回答。他走出营帐,天色已微亮,营地内外忙碌如常,士兵整备兵器,工匠检修器械,仿佛昨夜激战从未发生。但他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沙场,而在人心与证据之间。
他返回书房,众人随后而至。房间不大,墙上挂着改良地图,桌上堆着账册与军报。他立于中央,面前正是那幅烟雨绫战略图。
“三皇子以为自己藏在暗处。”他声音低沉,“但他忘了,最深的黑暗,往往暴露在光线下。”
他转向完颜玉:“继续派鹰群盯紧行营,尤其是文书房与密道出口。若有新的隐形文书传出,务必截获。”
“是。”
“郑和,你负责记录每一次显影数据,确保时间推算精确到时辰。我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不是猜测,是铁证。”
“明白。”
“苏婉娘,调度四海商行的情报网,封锁所有通往塞外的私道。特别是李氏名下的盐运队,一辆车都不准放行。”
“已经安排下去了。”
“慕容雪。”他最后看向她,“你带亲卫队接管城西驿站,查近三个月所有进出人员名单。重点找一个特征——右手食指有墨渍残留的人。”
“为什么是这个?”
“写隐形字需反复涂抹药水,容易沾染皮肤。普通人不会注意清洗,尤其急件传递时。”
慕容雪点头记下。
书房陷入短暂安静。五人围立场中,空气紧绷如弦。
陈墨再次拿起青铜腰牌,打开夹层,确认硝酸甘油药瓶仍在。他将腰牌按在桌角,目光扫过众人。
“我们不再被动应对。”他说,“从现在起,每一步都是收网动作。我要让三皇子和他的同党,在真相面前无处可逃。”
苏婉娘轻抚烟雨绫边缘,确保最后一处标记稳固。完颜玉收回鹰笛,置于案上。郑和合上六分仪记录本,静静等候指令。
慕容雪站在门侧,手按弩柄,眼神锐利。
陈墨低头看着战略图,淮南十州的地界被一圈红线圈住,像是尚未愈合的伤口。
他的手指缓缓移向图中一处补给枢纽,停住。
“先断粮道。”他说,“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