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报刚到。”郑和展开一张海图,“近卫军粮草调度路线显示,他们驻扎在巢湖西岸废弃渔村,坐标是北纬三十一度四十二分,东经一百一十七度零九分。”
慕容雪将最后一面小旗落下。
三座火山据点与渔村位置连成一线,赫然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中心直指李氏祖宅地下密室。
“他在等。”陈墨终于开口,“等秋收粮入库,百姓因医保崩乱,地方士绅群起施压,朝廷不得不派他南下‘维稳’。”
“然后呢?”慕容雪问。
“然后他以钦差身份接管淮南军政。”陈墨手指轻叩桌面,“手持‘遗失’的虎符,调动镇北军旧部,名正言顺。”
“可你现在已有证据。”郑和说。
“证据不够。”陈墨摇头,“一枚残片、一块泥模、一段星轨推演——能说服我知道真相,但不足以让陛下相信皇子谋逆。除非……”
他顿住。
慕容雪看着他:“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拿到原件。”他说,“真正的虎符,还在他手里。只要他没销毁,就一定藏在行营某处。”
屋外,追风隼振翅一声长鸣。
完颜玉忽然道:“我可以带鹰进去。”
“太险。”慕容雪立刻反对,“那边设有驱禽药烟,上次派去的两只都没回来。”
“这次不一样。”完颜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皮囊,“我改了驯药,加了抗熏香料。而且……”他望向陈墨,“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陈墨看着他:“什么事?”
“我父亲当年战死的那晚,军报说是突厥夜袭。”完颜玉声音低下去,“但后来有人说,是有人故意撤了左翼哨岗。而那天签发调令的,就是三皇子。”
屋里没人说话。
陈墨缓缓起身,走到书案前,拉开最下一层抽屉,取出一只青铜匣。打开后,里面是一枚完整的虎符,正面刻着“镇北前军”四字。
“这是我从镇北军老统制那里换来的。”他说,“真符,从未离库。”
他取出符体,轻轻放在桌上。
“你带它去。”他对完颜玉说,“让追风隼带着它飞越行营上空。如果那里藏着另一枚同款虎符,磁场会扰动铜芯共振——郑和能测出来。”
郑和立刻动手改装六分仪,在底座加装一根细铜针,连接两片薄铁片。
“只要共振发生,指针会偏转。”他说。
完颜玉接过真符,用油布包好,绑在追风隼脚环外侧。
“天亮前出发。”他说完,转身出门。
风再次吹进门缝,烛火晃了一下。
陈墨站在沙盘前,目光落在那个三角中心点上。
慕容雪走到他身边:“你要动手?”
“还不行。”他说,“他还没出招最后一手。”
“那你打算等?”
“我在等一个人。”他低声说,“李玄策。他不会让别人替他收网。”
窗外,追风隼腾空而起,黑影掠过屋檐,消失在夜色深处。
郑和伏在桌前,眼睛盯着六分仪铜针。那根细线静止不动,像冻在寒风里的蛛丝。
陈墨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三皇子驻地坐标已锁定,建议即刻增派暗哨十二人,替换原有轮值。”
他吹干墨迹,正要传令。
铜针突然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