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试过三次,都活了。”陈墨在底下轻声答,“就是醒的时候喉咙像被火烧。”
楚红袖盯着帐外月影:“现在就看,谁会动。”
寅时三刻前两日,寿春西岭。
完颜玉蹲在坡顶,手中鹰笛贴唇。一声极短的鸣叫划破雾气,“追风隼”自云层俯冲而下,爪中抓着一截布条。他接过一看,是块黑衣碎片,边角绣着半朵梅花——三皇子密卫的标记。
“有人出城。”他收起碎片,翻身上马。
半个时辰后,柳如烟接到密报:西岭小道发现蹄印,通向皇庄别院。千机阁暗桩截住一名信使,搏斗中撕下信角,残片上留着几字:“陈墨已毙,图纸得手,寅三照旧。”
她拿着残片走进军帐,掀开暗格。
陈墨睁眼。
“他们信了。”她说,把残片递过去。
他接过,指尖摩挲字痕。墨色新鲜,笔锋急促,是刚写不久。寅三照旧——他们仍按原计划行动,时间不变,目标不变。
“不是他们太蠢。”他慢慢坐起,“是他们太信自己这套办法。热蜡封印、传声竹管、饮食下毒……每一步都算得精准,所以觉得我们也只能按他们设的路走。”
柳如烟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药效还有半时辰。”
“够了。”他掀开被子下地,脚步虚浮了一下,扶住墙,“让他们以为我们垮了,让他们以为火器线瘫了,让他们以为……没人能拦他们进主库。”
楚红袖走进来:“下一步?”
“等。”陈墨站稳,“让他们来。我们只要记住,谁在寅时三刻出现在主库附近,谁就是内奸。”
慕容雪从外进来,低声说:“张猛刚去看过火药库,说是‘以防万一’。”
三人对视一眼。
“他去过几次?”
“这三天,五次。”慕容雪答,“每次都说是例行巡查。”
陈墨冷笑:“一个副队长,突然关心起火药存放?”
柳如烟忽然道:“他上次去,带了壶茶。”
陈墨眼神一沉:“查那壶茶。”
楚红袖立刻转身出去。慕容雪低声问:“如果真是他,怎么办?”
“不动他。”陈墨靠在墙边,闭了闭眼,“让他继续送消息。我们改计划,但不改时间。寅三刻,主库开门,火器图纸‘出库’——然后,关门,点灯,抓人。”
柳如烟点头:“他们要图纸,就给他们一张真的。”
“不。”陈墨睁开眼,“给一张他们会信的假图。和上次一样,但这次,我们在引信上动手脚。真点火,它不会炸,只会冒烟。”
“等他们拿着‘得手’的图纸回去报功,我们顺着线,把整个毒网拔出来。”
帐外风声渐紧。柳如烟重新调紧琵琶弦,指尖一拨,低音震过地面。
陈墨扶着墙走到案前,打开腰牌夹层,取出原始图纸副本。他盯着那行小字:**3-18寅三**。
手指缓缓划过“寅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