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临时起意。”陈墨声音冷了下来,“从迷魂散混酒,到南门布防,再到用高爆火药炸门,每一步都在算计。他们想让我们以为是突厥人动的手,可他们用的是我们的火药配方。”
完颜玉从高坡策马而下,脸色凝重:“追风隼发现西面有烟尘,至少两百骑,正朝这边来。”
“不是援兵。”慕容雪握紧机关臂,“是清场的。”
陈墨盯着那串数字,忽然抬手,将腰牌重重合上。他翻身上马,下令:“火药队提速,走小路回庄。完颜玉带十人绕道北岭,放三枚响箭。慕容雪,你带三十人押后,若遇追兵,用震天雷开路。柳如烟,你跟我走。”
“去哪儿?”柳如烟问。
“寿春府衙。”陈墨抽出腰间短刀,刀柄上缠着一圈细铜丝,“赵明远的西营三个月前调走这批甲,名义是剿匪。可真正的调令,从来不会写在明面上。”
队伍分三路撤离,陈墨与柳如烟率二十骑脱离主队,直插城西。他们绕过市集,从一条窄巷切入府衙后墙。墙头无人值守,门栓从内反锁。柳如烟跃下马,从发间抽出金步摇,一拧一旋,锁芯轻响,门开了。
院内寂静,书房门虚掩。陈墨推门而入,室内陈设未动,案上摊着一份兵员调配文书,墨迹未干。他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角落的印章上——不是知府印,而是三皇子私印的微雕纹路。
柳如烟走到书架后,手指探入暗格,摸出一块蜡封的竹片。她掰开,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只有八个字:“甲已调,火将焚,速撤。”
“有人想灭口。”她说。
陈墨拿起那张调配文书,翻到背面,用短刀铜丝刮过纸面。蜡痕浮现,隐约可见一行小字:“……玄铁甲三十具,配火药队行进路线,于醉仙楼设伏,事成焚档。”
他将纸条塞入腰牌夹层,转身出门。院外马蹄声已近,尘烟滚滚。
“来不及了。”柳如烟握紧琵琶。
陈墨没有上马,反而从马背解下最后一枚震天雷。他拆开引信,将硝酸甘油倒入刀鞘,再把刀插进火药堆中,刀柄铜丝与火药接触处微微发烫。
“让他们来找档案。”他说,“我给他们留个记号。”
他点燃火绒,扔向窗棂。火焰瞬间窜起,顺着帷帐爬上房梁。外面马蹄声越来越近,喊杀声起。
陈墨翻身上马,最后一眼看向燃烧的书房。火光中,那枚微雕私印在案上反着光,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他挥鞭,马匹疾驰而出。身后火势蔓延,浓烟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