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不是劫持。”楚红袖低声说,“是拆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柳如烟从后厨烟道原路返回,楚红袖带人将火药装上粮车,伪装成运米出城。南门虽破,但私兵已增援,城内巡逻加严。她们绕到西巷,借着夜色掩护,将车队分作三股,分别从三个城门出城。
回到庄外接应点时,天已微亮。火药尽数收回,无一桶遗失。柳如烟坐在马背上,从袖中取出一枚蜡丸,捏碎,里面是半张烧焦的纸条,字迹模糊,只看得清“白狼渡”三字。
“这不是第一封。”她将蜡丸残渣递给楚红袖,“王莽胃里那根狼毒草纤维,和这张纸上的灰烬,是同一种草。”
楚红袖接过残纸,指尖摩挲边缘:“火是急烧的,不是自然熄灭。有人想毁证据,但没来得及。”
“或者,是故意留下的。”柳如烟目光沉下,“留给我们看的。”
楚红袖没说话,将残纸收进机关臂的暗格。她启动臂中磁力锁,铜板弹出,刻着“金”字的按钮微微发烫。她按下,地下传来齿轮咬合声,情报墙开始转动。
“五行布网已经启动。”她说,“金线查账,木线查人,水线控河,火线掌器,土线守窖。张猛的事,会走金线和木线。”
“但醉仙楼的事,走的是明路。”柳如烟翻身下马,“三皇子不再藏了。他用私兵,用皇室铠甲,用府邸旧人,一步步把火药队引进局。这不是试探,是宣战。”
楚红袖抬头,看向庄内书房方向。窗纸透出微光,陈墨还没睡。她低声说:“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可他没想到,对方动手这么快。”柳如烟握紧琵琶,“王莽昨夜才死,今天火药队就出事。他们等不及了。”
“因为他们知道,王莽的记忆没用。”楚红袖收回机关臂,“毒控三年,记忆早就乱了。他们以为,只要毁掉火药,就能逼陈墨低头。”
“但他们忘了。”柳如烟拨动一根弦,弦音清越,“火药可以再造,人可以再训,可一旦撕破脸,就没有回头路了。”
楚红袖点头:“接下来,不是查谁动的手,而是看谁在背后下令。”
柳如烟将《风月录》翻到最后一页,指尖划过一行新添的小字:“醉仙楼李三,三月七日收三皇子密令,备胡酒三坛,候火药队至。”
她合上册子,轻声道:“下令的人,就在寿春。”
楚红袖转身,对身后工匠下令:“拆解投石机,零件归库。另备两台新机,装上火油弹,今晚子时,运往北门哨塔。”
“要打?”有人问。
“不是要打。”楚红袖看着西边天际,“是让他们知道,门破了,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