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咬牙:“那是我去巡夜!”
“巡夜不带刀?”慕容雪冷笑,“你佩刀上的血槽,昨夜被人用盐水擦过。我让人化验了残留物,是马奶酒——突厥人祭祀前必饮的烈酒。”
王莽瞳孔骤缩,右手猛然按向刀柄。
就在此时,柳如烟缓步上前,手中琵琶轻拨一弦。
音波无形扩散,扫过王莽周身。琵琶弦微微震颤,频率紊乱如风中残叶。她指尖轻压弦身,感受波动节奏,片刻后抬眼:“三焦脉动错乱,心脉迟滞,肝经逆冲。这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
她盯着王莽:“是中毒。有人给你下了控神药,长期服用,可令你记忆模糊、行为受制。你执行命令时,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猛脸色发白:“你说他……被操控?”
“不是猜。”柳如烟将琵琶转向众人,“音波测脉,十拿九稳。他体内有慢性毒素,与李全皮下蜡封中的药剂同源。那人用药物改写他的记忆,再借他的手,毁我们的粮道。”
风卷雪扑入校场,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五位队长彼此对视,眼神中信任如冰裂开。
王莽喘息粗重,额头渗汗,忽然抬手抱住头颅,喉间发出低吼:“我没有……我是护庄队的人……我守了十年……”
“你确实是。”陈墨声音低沉,“可从你右臂那道伤开始,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有人替你改了履历,给你下药,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们不需要你背叛,只需要你……刚好在那个时间,签那道令。”
王莽双膝一软,跪在雪地里,指甲抠进泥土:“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
张猛后退两步,手松开刀柄:“若真是这样……那我们押运的每一批粮、走的每一条路,是不是早就在他们算计里?”
无人回答。
陈墨看向楚红袖:“地牢准备好了吗?”
“已清空,加装磁力锁,断绝外联。”
“押进去。”陈墨下令,“不得提审,不得供食,不得见任何人。我要他体内的药效自然消退,等他自己想起——是谁在他伤口里埋了毒。”
两名亲卫上前,架起王莽。他不再挣扎,只是低语:“我……是不是早就死了?在阴山那场雪里……”
人被拖走,雪地上留下两道深痕。
张猛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半晌,他抬头看向陈墨:“接下来怎么办?粮道还走不走?”
陈墨未答,只从怀中取出玉匣,打开一角。那粒唯一原种静静躺在丝绒上,种皮上的针孔序列清晰可见。
他合上匣子,声音冷如铁:“走。但路线,由我亲自定。”
柳如烟低头拨弦,弦音低沉,余震未绝。她忽然停手,指尖抚过一根弦丝——上面沾着一粒极细的蜡屑,与王莽衣领边缘脱落的质地相同。
她未声张,只将弦丝悄悄缠入簪中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