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策的人。”她回头对护庄队下令,“封锁所有出入口,查今日进出人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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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晨光穿透冰花窗棂,照在书房案上。突厥信笺旁,摆着完颜玉连夜送来的青铜简,刻着匈奴古文。苏婉娘坐在案前,用阿拉伯数字对照账本暗码,反复推演。她突然停笔,在纸上写下一组坐标:北纬四十二度,东经一百零八。
“阴山北麓。”她说,“他们要在暴风雪前运粮过隘。”
慕容雪将火炮弹道图铺开,用炭笔标出穿透点。她发现,当仰角为七度半时,螺旋弹体能精准嵌入突厥重甲接缝,冲击力足以震裂内衬牛皮。
“不是靠蛮力。”她说,“是角度。”
陈墨站在窗前,手中磁石棋盘再次震动。他掀开底板,赵明远的密信血迹已扩散至半片棋格。郑和走进来,牵星术测算完毕。
“七日后有暴风雪。”他说,“风速可达九级,能见度不足十步。”
陈墨将棋盘拍在地图上,正压住阴山主峰。“传令护庄队,带上新式火炮,即日启程。”
慕容雪正在调试连弩机关,闻言手指一顿。“需要我调多少女将?”
“全部。”陈墨推开窗,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他呼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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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之巅,完颜烈站在沙盘前,狼头权杖敲在陈墨火炮射程标记上。副将捧着一块残破铁板,上面“匠心”二字被炸得扭曲变形。
“能穿玄铁甲?”他问。
“不止。”副将声音发紧,“他们的弹道带旋,打中后会继续钻。”
完颜烈大笑,抓起一把雪撒向沙盘。“那就让他们在暴风雪里装炮、点火、瞄准。”他冷眼扫过,“冻僵的手,扣得动扳机吗?”
他转身下令:“前军后撤二十里,等风雪盖住汉人炮车时,再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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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三个白狐裘身影围坐在火堆旁。其中一人手中令牌突然发烫,血色纹路浮现,显出新令:三日后子时,引爆陈氏火药库。
他扯皇子的印信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陈墨防得住突厥铁骑。”他低语,“防得住自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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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庄园,十门新铸火炮套上防寒兽皮,炮管缠着浸油布条。苏婉娘在每尊炮身刻下“陈”字篆纹,刀锋深入三分。柳如烟将火药包逐一浸入稻壳油,封入铜壳。慕容雪检查连弩匣,三支淬毒箭蓝光微闪。
陈墨登上马车,车辕悬挂的磁石罗盘微微颤动,指针死死指向正北。车内檀木匣合着半张突厥地图与半块士族令牌,边缘贴合处渗出一丝暗红。
车轮碾过结冰的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响。车行三十里,陈墨忽然抬手,示意停车。
他掀开车帘,远处山脊线上,一道黑影正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