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李府再遣使,携南线盐井地契与税册。陈墨验讫,点头。
当日下午,府衙前鼓声三响。陈墨率护庄队五百人列阵于街心。队伍已换装新铠,手持火枪,腰配短铳。慕容雪执旗立于前,甲胄未全覆,然肩臂间模块化护板已显锋芒。楚红袖立于霹雳车旁,手按机关。苏婉娘则于队后执册,记录人员编列。
陈墨立于高台,宣读《庐州义勇军令》:“自今日起,护庄队改制为义勇军,专司境内防务。凡盗匪、细作、私兵扰境者,皆可制之。设哨卡九处,巡江船六艘,征税权归庄务司,练兵日常化。”
台下士族代表面色各异。王氏家主低语:“民间操戈,祖制不容。”
陈墨闻之,不怒,反问:“若突厥铁骑压境,祖制可退敌否?若细作焚仓,礼法可灭火否?今我以民力自保,不扰官府,不征民财,何罪之有?”
无人对答。
他继而宣布:“设‘庐州安靖会’,由各族推举一人,共议防务。然军令出我手,调度由我决。”
暮色渐沉,李府家老上前,拱手道:“李氏愿入会,推举家宰为议员。”
陈墨点头,命人取来火漆印。他亲自将安靖会章程封印,交由苏婉娘收存。
夜半,柳如烟再至。她手中无信,仅递出一张炭笔草图——北岭废弃盐井内部结构,可见铁件组装痕迹,与霹雳车部件相似,然接榫粗糙,未见膛线。她另附一纸,为李青萝所书:“井壁残留狼毒,与赈灾皮毛同源。”
陈墨观毕,命人取火盆入厅。他当众将草图与化验纸投入焰中。火光腾起,映照其面,冷峻如铁。
“此证可呈朝廷。”他语速平稳,“然我未呈。因我知,今日之局,不在敌,而在内。若诸位愿守乡土,我愿共担。若仍执迷,下次焚者,非纸,乃契。”
翌日,士族联名文书送达府衙。文书中称:“陈氏义勇,护境有功,练兵设防,合于时宜。盐路之争,暂息。共推陈墨为安靖会首,统辖防务。”
陈墨阅毕,未留底稿,将文书交由苏婉娘焚于灶中。
三日后,校场再聚。陈墨立于高台,面前为新编义勇军三百人。他手中持册,逐一点名。点至第七十二人时,停顿。
“张承业?”
无人应答。
他翻看籍贯记录,代州。笔迹工整,然非孩童所书。他合册,对身旁慕容雪道:“此名,查。”
慕容雪领命,转身欲走。
陈墨又道:“等等。”
他从腰牌中取出一枚铜哨,递予她。哨身刻有细纹,非装饰,乃编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