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铁匠叛乱,深夜突袭(1 / 2)

追风隼爪中信封的火漆印裂痕在晨光中愈发清晰,陈墨指尖轻压那道细纹,仿佛能感知到敌意正顺着裂缝渗出。他没有收回目光,而是将信封递向柳如烟:“铅匣备好了吗?”

“巳时初便已封妥。”她接过信封,动作利落,“第三层暗格锁芯已换为双簧簧片,若非钥匙逆旋三圈,匣内毒粉即刻弥散。”

陈墨点头,转身步入冶铁坊偏厅。楚红袖已在机关室候了半刻,竹制齿轮组在油灯下泛着微黄光泽。她左臂义肢搭在操作台上,指节微动,带动一组连杆缓缓咬合。一声极轻的“咔”响自肘部传出,她眉头一皱,抽出一枚透骨钉,弹簧已现裂纹。

“还能撑多久?”陈墨立于门侧,声音不高。

“再撞一次,怕是撑不住了。”她低语,却未停手,将弹簧换为备用件,重新拧紧卡扣,“水力槽已注满,红绳牵至入口第三根梁柱。断则全启,退无可退。”

“那就别退。”陈墨从腰牌夹层取出一枚普通稻谷,置于机关台显眼处,“他们若来劫‘火药’,便送他们一场好礼。”

柳如烟会意,将铅匣封入地窖第三层暗格,又在入口处撒上薄层炭灰。巡丁依令换岗,左臂红绳系紧,夜巡口令改为“雪晶三叠”。陈墨未再言语,只在离坊前,命人将旧冶铁坊外围脚印拓印留存——三十七组,皆指向废弃熔炉区,步距一致,无拖沓,显是训练有素。

入夜。

三更鼓响,冶铁坊外突有火光窜起。守夜巡丁吹哨示警,七名铁匠持锤斧破墙而入,直扑地窖。为首者黑巾蒙面,肩扛铁砧,显然是行会中人。他们动作迅捷,直取通道深处,显然早已探明路径。

巡丁按令佯装溃散,退入侧廊。叛乱者未作迟疑,径直冲入地窖通道。当先一人肩头撞上第三根梁柱的铃铛线,细微“叮”声未落,铁闸轰然落下,封死退路。前排七人收势不及,跌入翻板陷坑,石灰粉自顶棚倾泻而下,白雾弥漫,惨叫四起。

两侧暗门骤开,护庄队持弩而出,箭尖齐指。叛乱者目不能视,挥锤乱砸,却尽数被制伏。一名铁匠挣扎怒吼:“我们只是要保住饭碗!你陈墨夺了手艺人的活路!”

柳如烟立于通道口,指尖轻点《风月录》边栏,朱笔批注:“民怨可导不可压。”

陈墨自暗室走出,靴底碾过石灰残屑,未发一言。他命人将被俘者押至空地,逐一登记名姓。铅匣抬出,当众开启,密信残片沾满石灰,字迹模糊,火漆印虽为“狼首衔月”,却已被腐蚀大半。

“你们要的‘突厥密信’,就值这些?”他声音冷峻。

被俘铁匠无言以对。

天未亮,铁匠行会会长亲自登门。他年过五旬,须发灰白,踏入冶铁坊时脚步沉重,目光扫过铁闸、陷坑、喷洒装置,最后落在竹制齿轮组上。

“陈少主。”他声音沙哑,“昨夜之事,老朽不知情。若你欲尽诛匠人,今日我便带全行会上门请罪。”

陈墨未迎,亦未斥,只命人带会长巡视机关全貌。至陷坑前,他停步:“若我真藏火药三千斤,此刻你我皆成灰烬。我要的是革新,不是杀戮。”

会长沉默良久,终是抬头:“少主所图为何?”

“三日内,行会派二十名学徒入坊学习新炉法。”陈墨语气平静,“我供食宿,付工钱,结业后聘为技吏,月俸三两起。”

会长瞳孔微缩。他早知陈墨招工告示,却未料其势已至此。他缓缓环视四周,目光再次落于齿轮组:“此术……可是失传的墨家机关?”

陈墨未答,只道:“学徒名单,三日后辰时前交至坊前。逾期,则视为拒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