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棠用影纹布盖住发光菌,试图隔绝雾气,影纹布却被雾腐蚀出小洞。
“硬抗不行,得‘顺’着来。”阿月看着雾隐人用手轻轻抚摸发光苔藓,苔藓的光芒虽然弱,却持续了很久,突然有了主意,“雾隐人能和苔藓‘共生’,让光慢慢释放,我们或许可以……”
她取出暗域的萤火石、绿叶域的晨露、石村的黑石粉,混合成一种糊状的东西,涂抹在发光苔藓上。奇迹发生了:苔藓的光芒变得柔和,不再刺眼,暴露在雾中时,雾气不再“吞噬”,而是像被光“推开”了一寸,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罩。
“是‘呼吸光’!”小棠惊喜地说,“萤火石的光温和,晨露能锁住能量,黑石粉能抗雾,它们合在一起,让光像呼吸一样,有收有放。”
雾隐人学着他们的样子,用自己的光纹给混合物注入能量。当第一个雾隐孩子举着“呼吸光”走出黑石屋,紫雾果然在他身前退开一寸,光罩跟着他移动,像个温柔的保护壳。孩子愣了愣,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这是阿月他们第一次见雾隐人笑,像灰紫色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阿木则发现,雾隐星的黑石与琉璃域的水晶能产生奇妙的反应。他将水晶碎片嵌进黑石,黑石竟能吸收雾中的能量,水晶则将能量转化为光,储存在里面——就像一个“雾能转换器”。当第一个转换器被挂在聚居地的广场上,水晶发出的光稳定而柔和,紫雾在广场周围形成一个环形的“无雾区”。
“不是对抗雾,是和雾‘商量’。”老凿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原来各族的老织网者一直通过星轨关注着他们,“共生的最高境界,是连‘敌人’都能变成‘朋友’。”
雾隐族的长老摸着水晶转换器,眼眶湿润了:“我小时候听爷爷说,光不是用来‘斗’的,是用来‘照’的,照见彼此,就不怕黑了。”
(四)新的织网人
一个月后,雾隐星的紫雾虽然没完全散去,却不再那么“贪婪”。雾隐人学会了制作“呼吸光”,黑石屋里亮着柔和的光;广场上的转换器越来越多,形成一片光的社区;孩子们举着苔藓灯,在光罩里追逐打闹,笑声像银铃。
离别的那天,雾隐族的长老把那块磨损的水晶交给阿月,水晶里的星核已经重新亮起,里面映着雾隐人与织网者一起制作光罩的画面。“这是‘新的星核’,”长老说,“里面有你们的光,也有我们的。”
雾隐人还送了他们一份特别的礼物:用紫雾凝结的“雾晶”,能在星图上标注出星轨之外的“孤星”位置。“我们知道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星球,”那个胆子大的小雾隐人,用银蓝光纹在雾晶上写字,“你们能……也带他们一点光吗?”
阿月把雾晶嵌进全域星图模型,模型上立刻多出无数个淡紫色的光点,像散落的珠子。陆续化作的星尘旋涡在光点间游走,将它们与已知的星轨连接,形成一张更庞大的网。
“下一站,去最近的那颗孤星?”阿闪转动方向盘,登陆艇的光带与雾隐星的光罩产生共鸣,紫雾在他们身后形成一道温柔的弧线,像在挥手告别。
阿月翻开共生日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自动出现了一行新的字,是用银蓝色的光纹写的:“织网者的使命,不是让所有星星都一样亮,是让每个星星都能发出自己的光。”
继承者号驶离雾隐星时,他们看到雾隐人在黑石屋的墙上画了幅巨大的画:一艘飞船驶向远方,身后跟着无数发光的小光点,像一群追着星星跑的孩子。
星图之外的宇宙,依旧广阔而未知。但这一次,继承者号的光轨不再孤单——雾隐星的光罩在身后闪烁,像一盏指路的灯;新标注的孤星在前方等待,像一个个未拆的礼物;而那张不断扩大的织网,正以温柔的姿态,拥抱所有被遗忘的角落。
“我们的网,越来越大了。”小棠望着窗外的星空,眼里映着无数光点。
阿月笑着点头,她知道,只要还有一颗星星在黑暗里,织网者的旅程,就不会结束。
(第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