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蛮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握紧了手中的灯盏。
“没什么。”沈醉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回壁画,“或许是我多心了。”但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长剑剑柄上,那把陪伴他多年的“碎影”剑,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安,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继续向前走去,壁画上的内容开始变得零散。有先民重建家园的场景,有巫者传承秘术的画面,还有历代部落首领祭拜祭坛的图案。直到走到地宫的尽头,一面巨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这面石壁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一片光滑的黑色,像是被墨汁浸泡过,连灯光都无法在上面留下太多痕迹。沈醉用手敲了敲,石壁发出沉闷的响声,显然厚度惊人。
“这里应该就是祭坛的位置了。”阿蛮说道,“古籍上说,祭坛被封印在石壁之后,只有集齐部落的三件信物,才能打开。但……”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所谓的信物了,部落里的老人们也说不清楚信物到底是什么。”
沈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片黑色的石壁。他能感觉到,石壁后面蕴藏着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那力量既神圣又邪恶,既温暖又冰冷,像是两种极端的事物被强行糅合在一起,随时可能爆发。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石壁左下角,有一块颜色比周围略浅的地方。他走过去,用手指擦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凹槽的形状很奇特,像是一朵绽放的莲花,花瓣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七片。
“这是什么?”阿蛮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凹槽,“我以前来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个。”
沈醉的手指在凹槽里轻轻摩挲着,莲花的每一片花瓣上都刻着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与壁画上先民们念咒时脚下的符文有些相似,却又更加复杂。他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在部落里听到的关于“南疆七圣物”的传说——那是部落里流传了很久的一个故事,说集齐七件圣物,便能拥有对抗一切邪恶的力量。
难道……
他的念头还没转完,青铜灯的光芒突然剧烈地摇曳起来,灯光瞬间变得暗淡,地宫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沈醉猛地转身,碎影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黑暗深处。
“谁?”他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黑暗中没有回应,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鳞片摩擦石壁的声音,从地宫入口的方向传来,而且正在快速靠近。那声音很轻,却像是踩在心脏上,每一次响动都让人头皮发麻。
阿蛮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握住青铜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极其邪恶的气息,与壁画上邪族的气息如出一辙,却又更加……纯粹。
沈醉的目光死死盯着黑暗,碎影剑上凝聚起淡淡的寒光。他能确定,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而且绝不是善类。
就在这时,那鳞片摩擦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声极轻的、仿佛孩童嬉笑般的声音,在地宫深处响起,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找到……你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石壁左下角那个莲花凹槽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红光,红光顺着花瓣上的纹路蔓延开来,很快便将整个凹槽染成了血色。而那血色的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与壁画最后那道被黑暗笼罩的人影,渐渐重合。
沈醉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感觉到,腰间的碎影剑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剑而出。而那股从黑暗中传来的恶意,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和阿蛮,牢牢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