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是,那些蚀仙蛊碰到金光,竟瞬间化作飞灰。
玄霜愣了愣,金瞳里闪过震惊:“这是……天衍图的气息?”
沈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远处的云层里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伸出只巨大的手,五指如山峰,朝着他们抓来。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串骷髅头手链,每个骷髅眼里,都燃着幽绿的火焰。
“是‘骨仙’!”玄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沈醉,抓紧了!”
它猛地拔高,躲开那只巨手的同时,沈醉看见那只手的掌心,印着个熟悉的朱砂痣——和影阁红妆下颌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而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巨手抓空的地方,云层竟像水一样退去,露出后面的景象:无数根巨大的锁链,从云端垂入深渊,锁链的末端,似乎锁着什么东西,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每撞一下,整个云端都在颤抖。
“那是什么?”沈醉失声问道。
玄霜没有回答,只是拼尽全力往更高处飞。但那只巨手紧追不舍,指尖的黑气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们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醉怀里的竹简突然飞了出去,悬停在玄霜头顶,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幕。光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鹤背承厄,云深见路,非君莫属。”
字出现的瞬间,玄霜突然停下了挣扎,金瞳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变成了决绝。它猛地转身,不再躲避那只巨手,反而朝着它冲了过去。
“凡夫俗子,看好了!”它的声音响彻云霄,“这才是真正的‘踏碎凌霄’!”
沈醉死死抓住玄霜的羽毛,看着它的利爪穿透黑气,抓向那只巨手的腕骨。就在两者即将相撞的刹那,他看见玄霜趾骨上的铁环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的,是个“醉”字。
而那只巨手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缩回了云层。但在它消失的瞬间,沈醉分明看见,云层的缝隙里,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和他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那张脸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死寂的黑。
玄霜落地时,沈醉才发现他们停在一片白玉广场上。广场尽头是座石门,门上刻着无数仙鹤图案,正中央的凹槽,恰好能放下那半块刻着“醉”字的玉佩。
玄霜的翅膀上还在淌血,金瞳却定定地看着他:“现在,你信了吗?”
沈醉捏着那半块玉佩,指尖冰凉。他信什么?信这云端之上藏着比人间更肮脏的阴谋?信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还没等他开口,石门突然震动起来,门上的仙鹤图案竟活了过来,绕着中央的凹槽盘旋,发出清越的鸣叫。
玄霜的瞳孔骤缩:“它在等……等另一半玉佩。”
沈醉的心猛地一跳。另一半玉佩,会在谁手里?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个穿着霓裳羽衣的女子,正从云层里走来。她的脸藏在轻纱后,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像极了玄霜瞳里的金光。
而她的手里,正捏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是个“璃”字。
“沈公子,”女子的声音像春风拂过玉潭,“别来无恙?”
沈醉的剑,瞬间出鞘。
因为他认出了那声音。
那是红妆的声音。那个右眼覆着白翳,说要等他从乱葬岗活着回来的影阁杀手。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手里的玉佩,又是什么?
红妆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轻轻举起那半块“璃”字玉佩,轻纱后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笑:
“想知道惊蛰是谁吗?”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淬了冰,“把你手里的玉佩给我,我就告诉你——”
“他是怎么被你亲手杀死的。”
话音落时,广场尽头的石门突然轰然洞开,里面喷出的不是仙气,而是浓稠如墨的黑雾,黑雾里,传来无数冤魂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