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什么?心头血?心头肉?沈醉正琢磨着,突然听见丹炉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了一下。他猛地后退半步,短刃出鞘,冷喝一声:“谁在里面?”
丹炉里没动静,只有炭火的余温透过炉壁渗出来,带着点诡异的暖意。沈醉皱了皱眉,伸手去掀炉盖。炉盖沉得惊人,他运起真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腥甜气扑面而来,比刚才的血腥气更霸道。
他借着夜明珠的光往里看,只见炉底躺着个黑影,蜷缩着像只受伤的野兽。就在他准备看得更清楚些时,那黑影突然动了,一双幽绿的眼睛猛地撞进他的视线,像两团燃烧的鬼火。
“嗷——”
一声凄厉的嘶吼从炉中炸开,黑影猛地撞开炉盖,朝着沈醉扑了过来。沈醉旋身避开,看清那黑影竟是个少年,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指甲长得像兽爪,嘴角还挂着血丝。
少年落地的瞬间,石室的墙壁突然“轰隆隆”转动起来,数道石门落下,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同时,天花板上开始往下滴水,水滴落在地上的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冒起了白烟——是腐蚀性极强的毒液。
“该死。”沈醉低骂一声,既要应付眼前这状似疯魔的少年,又要想办法破掉这机关,当真是腹背受敌。
少年再次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沈醉侧身避开,短刃在他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溅落在地,竟让那些滴落的毒液瞬间凝固了。
沈醉瞳孔微缩。这少年的血,能解百草堂的毒?
还没等他细想,少年突然停下动作,捂着脑袋痛苦地嘶吼起来,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字句:“丹……丹药……拿回来……”
沈醉盯着他脖颈上挂着的半块玉佩,那玉佩的材质与惊蛰留下的木盒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红妆说过的话:“百草堂的少主人,十年前被人掳走,听说被炼成了药人……”
难道眼前这少年,就是百草堂失踪的少主人?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抬起头,幽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指着沈醉身后,声音嘶哑:“快……快走……他来了……”
沈醉猛地回头,只见那扇暗门不知何时又开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门口,手里拄着根拐杖,拐杖头是用骷髅头做的。老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小友深夜造访,怎么不打声招呼?”
而他身后的石壁上,那幅白胡子老头剖胸的壁画,此刻竟像是活了过来,画中人手里的骨刀,正缓缓滴下红色的液体,在石壁上晕开,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