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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红妆映甲,王府惊尘(1 / 2)

一、晓妆初成,风带异声

天还未亮透,侯府后院的偏院就已亮起了灯火。

林微坐在铺着大红锦缎的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一身喜服的女子,眼神平静得不像个即将出嫁的新娘。锦服是战神王府送来的规制,金线绣就的凤凰展翅欲飞,裙摆缀着细碎的东珠,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可穿在她身上,却莫名多了几分疏离的英气。

“小姐,鬓发再松些更显温婉。”贴身侍女青黛拿着玉梳,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的长发,语气里难掩激动与忐忑。自上次宫宴林微一曲《赤伶》惊艳四座,又在侯府几番化解林婉儿的陷害后,青黛便彻底对这位“假千金”死心塌地,只是想到要嫁入规矩森严、且传闻中战神王爷宇文擎性情冷冽的王府,还是免不了担忧。

林微抬手轻按了按眉心,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才稍稍压下心底的思虑。前世她是叱咤商界的项目总监,习惯了精准布局、掌控全局,可这一世,从侯府的弃女到战神王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而前路的王府,显然比侯府更凶险。宇文擎的支持是她踏入更高圈层的跳板,可这份支持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图谋?她无从得知。

“不必太温婉。”林微淡淡开口,“战神王爷要的不是只会描眉画鬓的花瓶,不必费这个心。”

青黛愣了愣,还是依言调整了发式,只松松挽了个垂云髻,插了支简单的赤金点翠步摇,既符合新娘的身份,又不显得过分柔媚。刚收拾妥当,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管事妈妈略显急促的声音:“小姐,战神王府的迎亲队伍到府门了,侯爷请您即刻到前厅准备上轿。”

林微起身,青黛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刚走出内室,就见侯夫人带着几个婆子站在院中,脸上没什么笑意,只刻板地嘱咐:“到了王府要谨守妇道,伺候好王爷,莫要再像在侯府这般张扬,丢了侯府的脸面。”语气里的警告再明显不过——即便嫁入王府,她也还是那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假千金。

林微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接话,只微微颔首,便在婆子的引导下往前厅走去。穿过抄手游廊时,风忽然吹过,带来一丝极细微的异声,像是某种动物的低吼,又带着几分非人的阴冷。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院墙之外,却只看到灰蒙蒙的天和随风飘动的灯笼穗子。

“小姐怎么了?”青黛察觉她的停顿,低声问道。

“没什么。”林微收回目光,心里却多了几分警惕。这声音绝非寻常鸟兽所有,难道是有人在暗处作祟?是林婉儿的残余势力,还是……那位视她为眼中钉的三皇子宇文铭?

前厅里,侯府众人早已等候。林微的便宜父亲镇国侯面色严肃,坐在主位上,身旁的真千金林婉儿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看似乖巧地站着,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怨毒。见林微进来,她走上前,故作亲昵地拉住林微的手,声音细软:“姐姐,今日你便要嫁入王府了,婉儿真心为你高兴。只是王府不比侯府,姐姐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林微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也能嗅到她袖口传来的一丝极淡的腥气——那气味很隐晦,若是寻常女子定然察觉不到,可她前世因项目需求研究过各类毒物,隐约认出这是一种罕见的蛇毒,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精神恍惚、举止失仪。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意不达眼底:“多谢妹妹关心,我自会留意。倒是妹妹,往后在侯府,也该安分些才是。”

林婉儿脸色一白,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连忙低下头,小声道:“姐姐说笑了。”

镇国侯不耐烦地咳嗽一声:“好了,吉时快到了,让新娘上轿。”

喜娘连忙上前,用红盖头遮住林微的脸,搀扶着她往外走。盖头之下,视野一片赤红,只能听到周围的鼓乐声和人声。刚走出侯府大门,那股阴冷的异声又一次传来,这次比刚才更清晰,似乎就藏在迎亲队伍两侧的人群里。

林微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红绸。忽然,迎亲队伍最前方的马匹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紧接着,队伍陷入了混乱,有人大喊:“风!好大的风!”

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纸屑,迷得人睁不开眼。盖头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林微能感觉到身边的喜娘脚步踉跄,嘴里念叨着“怪事,明明今日是黄道吉日,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风”。她趁乱微微掀开盖头一角,借着混乱的光影看去,只见人群外围的阴影里,似乎晃动着几个身形佝偻的黑影,那些黑影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发出的正是刚才那股阴冷的低吼。

“保护王妃!”一声沉喝响起,语气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微心头一松,是宇文擎的声音。

混乱中,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腰,带着熟悉的清冷气息。她抬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宇文擎一身银红色的喜服,身姿挺拔如松,腰间佩剑,眼神锐利如鹰,正扫视着周围的黑影。他的左臂上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儿,鸟儿的眼睛是诡异的红色,正对着那些黑影发出尖锐的啼鸣。

“孽障,也敢在此作祟。”宇文擎冷哼一声,抬手摘下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墨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此刻在他手中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他将玉佩掷向黑影聚集的方向,金光闪过,那些黑影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瞬间消散在狂风里。

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平静。周围的人惊魂未定,看着宇文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谁都知道战神王爷骁勇善战,却不知他竟还有这般神通。

宇文擎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身侧的林微,语气缓和了几分:“别怕,有本王在。”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林微攥紧的手微微松开,轻声应道:“有劳王爷。”

迎亲队伍重新整理妥当,林微被扶上花轿。花轿缓缓抬起,往前走时,她靠在轿壁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那些黑影是什么?宇文擎的玉佩为何能驱散它们?还有那只黑鸟,眼神锐利得根本不像凡鸟。看来这位战神王爷,远比她想象的更神秘。

花轿一路颠簸,鼓乐声再次响起,只是队伍里的人都比刚才谨慎了许多,时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林微闭上眼,开始梳理思绪:从侯府的真假千金之争,到宫宴上被宇文擎注意,再到今日出嫁时的诡异变故,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偶然。三皇子宇文铭视她为眼中钉,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今日的黑影,说不定就是他派来的。而宇文擎,他到底知道多少?他的支持,会不会也和这些诡异的事情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忽然停了下来。喜娘的声音传来:“王妃,到王府大门了。”

林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疑虑,做好了踏入这未知王府的准备。轿帘被掀开,一只温热的手伸了进来,是宇文擎。她握住那只手,借力走出花轿,脚下踩着厚厚的红毯,周围是王府的侍从和前来道贺的宾客,目光各异,有好奇,有探究,也有隐晦的敌意。

宇文擎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林微心头一动,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寻常新郎的温情,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微微点头,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两人并肩走向正厅,准备拜堂。可刚走到庭院中央,忽然从屋顶落下几道黑影,手里握着淬毒的利刃,直扑林微而来。“大胆狂徒!”宇文擎低喝一声,将林微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光一闪,便与黑影缠斗在一起。

那些黑影身手极快,招式诡异,不似寻常江湖刺客。宇文擎剑法凌厉,银剑在他手中宛如游龙,每一剑都直指黑影要害,可那些黑影却像是不怕疼一般,前赴后继地冲上来。更诡异的是,它们周身再次泛起黑气,黑气所过之处,庭院里的花草瞬间枯萎。

林微站在宇文擎身后,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她发现那些黑影的动作虽然快,却有着固定的规律,像是被人操控着一般。而且它们似乎格外忌惮宇文擎佩剑上的寒光,每次剑光逼近,都会下意识地避让。她忽然想起刚才宇文擎的墨玉玉佩,或许这些黑影的弱点就是至阳至纯的力量?

“王爷,用玉佩!”林微高声提醒道。

宇文擎闻言,左手一翻,那枚墨玉玉佩再次出现在手中,金光暴涨。他将玉佩掷向空中,金光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庭院。那些黑影在金光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片刻后便化为一滩滩黑水,渗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庭院里恢复了寂静,宾客们早已吓得躲到了一旁,脸色惨白。宇文擎收回佩剑,接住落下的玉佩,转身看向林微,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林微淡淡一笑:“只是侥幸罢了。”她没有说自己是从黑影的反应中推断出的弱点,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透。

正厅里的老王爷拄着拐杖走出来,面色凝重地看向宇文擎:“擎儿,这些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在大婚之日来捣乱?”

宇文擎敛去眼底的神色,沉声道:“回父王,想来是儿臣在边关得罪的仇家,雇来的江湖邪士,儿臣会彻查此事,绝不让他们再敢来王府放肆。”他没有说实话,显然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黑影的真相。

老王爷点了点头,沉声道:“今日是你大婚之日,莫要让这些琐事坏了吉时,先拜堂吧。”

宾客们渐渐平复了情绪,重新站好。司仪高声唱喏:“一拜天地——”

林微和宇文擎并肩跪下,朝着天地拜了一拜。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比刚才的黑影更甚。她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宾客们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二拜高堂——”

两人又朝着老王爷拜了一拜。林微的心跳越来越快,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附近,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夫妻对拜——”

林微和宇文擎相对而立,弯腰拜下。就在两人的额头即将碰到一起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喜堂的梁柱后窜出,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朝着林微的头顶劈来。这一次的黑影比之前的更强大,黑气浓郁得几乎凝成了实质,法杖上还刻着诡异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宇文擎脸色一变,想挡在林微身前已来不及。林微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就在这时,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枚不起眼的玉坠突然发热。那玉坠是她穿越过来时就戴在身上的,一直没什么特别,此刻却泛出淡淡的白光,挡住了法杖的攻击。

“叮”的一声脆响,法杖被白光弹开,黑影后退几步,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吼。宇文擎趁机挥剑上前,剑光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微握着发热的玉坠,心里充满了疑惑——这玉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能挡住黑影的攻击?

黑影见久战不下,又忌惮林微的玉坠和宇文擎的佩剑,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转身想逃。宇文擎怎会给它机会,纵身一跃,剑光暴涨,直刺黑影的要害。黑影躲闪不及,被一剑刺穿胸膛,黑气瞬间消散,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竟是一个面色青黑的老者,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

“是谁派你来的?”宇文擎冷声问道,剑刃又往前递了几分。

老者抬起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三皇子殿下说了,你这妖女……不配嫁给战神王爷……哈哈哈……”笑声未落,便头一歪,没了气息。

三皇子宇文铭!

林微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他,竟然敢在战神王府的大婚之日公然派人行刺,而且还动用了这些诡异的黑影,看来他是真的不惜一切代价要除掉自己。

宇文擎眼神冰冷,抽出佩剑,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将尸体拖下去处理掉,彻查三皇子府,若有可疑之人,立刻拿下。”

“是!”侍卫领命而去。

老王爷脸色铁青,沉声道:“宇文铭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的王府撒野!擎儿,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父王放心,儿臣自有主张。”宇文擎说完,转身看向林微,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玉坠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这玉坠,你从何处得来?”

林微摸了摸发热的玉坠,如实道:“是我穿越过来时就戴在身上的,不知其来历。”她没有隐瞒穿越的事情,既然宇文擎已经知道她的不同寻常,或许坦诚一些更好。

宇文擎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只是语气严肃地说:“这玉坠似乎能克制那些邪祟,你好生戴着,切莫遗失。”

“我知道了。”林微应道。

经过这几番波折,吉时早已过了,可宾客们此刻也不敢再有异议。老王爷沉声道:“继续拜堂,今日之事,就当是给新人的考验!”

司仪连忙重新唱喏,这一次,终于顺利完成了拜堂仪式。林微被喜娘扶着送入了新房,宇文擎则留下来招待宾客,处理后续的事情。

新房里布置得极尽奢华,到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和喜庆的装饰,可林微却丝毫没有新婚的喜悦。她坐在喜床上,摘下头上的红盖头,看着手里的玉坠,陷入了沉思。这玉坠、宇文擎的玉佩、诡异的黑影、三皇子的暗算,还有宇文擎隐藏的身份,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其中。

她不知道前路等待她的是什么,可她知道,从踏入这战神王府的那一刻起,她的斗争就已经升级了。不再是侯府里的小打小闹,而是关乎生死、关乎权力的朝堂与暗处的较量。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宇文擎走了进来。他脱下了外面的喜服,只穿着里面的锦袍,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英气逼人。

“宾客们都走了?”林微抬头问道。

“嗯,都安排妥当了。”宇文擎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再次落在她的玉坠上,“今日之事,多亏了这玉坠。看来你的身上,还有不少本王不知道的秘密。”

林微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每个人都有秘密,王爷不也一样?那些黑影,还有你的玉佩,恐怕都不是凡物吧。”

宇文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猜对了,那些黑影并非凡人,而是被邪术操控的‘阴煞’,靠吸食活人的阳气为生。我宇文家世代为将,身负守护家国之责,也传承着一些克制阴煞的法门,那玉佩便是家传的法器。”

林微心中一惊,阴煞?法器?这竟然是真的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是普通的古代王朝,没想到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那三皇子为何会有操控阴煞的能力?”林微追问,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宇文铭野心极大,恐怕是勾结了修炼邪术的邪教之徒。”宇文擎的语气冰冷,“他不仅想争夺储位,还想利用邪术掌控天下,今日对你下手,既是忌惮你,也是想试探我宇文家的实力。”

林微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三皇子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不仅有朝堂上的势力,还有邪术加持。看来她以后必须更加谨慎,不仅要应对朝堂上的明枪暗箭,还要防备这些诡异的阴煞。

“往后,我会护着你。”宇文擎忽然开口,语气坚定,“但你也要记住,王府不比侯府,人心复杂,暗处的危险更多,凡事不可鲁莽,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微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她知道,宇文擎的护着或许有利用她的成分,或许有家族责任的因素,但此刻,这份承诺却让她在这陌生的王府里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多谢王爷。”她轻声道。

宇文擎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抬手,轻轻拂去她鬓边的碎发。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皮肤时,林微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

宇文擎的动作顿了顿,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时候不早了,歇息吧。”说完,便转身走向内室的软榻,显然是打算在那里休息,给她留足了空间。

林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这个男人,冷漠又神秘,却总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她不知道两人未来的关系会如何发展,但她知道,他们现在是盟友,必须携手应对共同的敌人。

她躺在宽大的喜床上,身上的喜服沉重而繁琐,却丝毫没有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日的种种,阴煞的嘶吼、玉佩的金光、玉坠的温热、宇文擎的守护,还有三皇子那隐藏在暗处的恶意。

夜深了,王府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偶尔传来。林微握紧了脖子上的玉坠,玉坠已经恢复了常温,却像是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力量。她闭上眼,在心里默默规划着未来的路——在王府站稳脚跟,掌控中馈,帮宇文擎对抗三皇子,同时也要查明玉坠的来历,还有那些阴煞和邪教的秘密。

这王府,将是她新的战场。而她,绝不会再任人摆布,这一次,她要做执棋者,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也要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坦途。

二、后宅暗流,初露锋芒

第二日清晨,林微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

她睁开眼,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地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身上的喜服早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舒适的淡粉色锦裙。她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昨晚辗转反侧到深夜才睡着,脑海里全是关于阴煞、三皇子和宇文擎的事情。

“小姐,您醒了?”青黛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王爷已经吩咐下去了,让您醒了之后先梳洗,待会儿去前厅给老王爷和老夫人请安。”

林微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青黛熟练地为她梳理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支珍珠簪子。梳洗完毕后,两人便朝着前厅走去。

王府的庭院比侯府大得多,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只是行走在其间,总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抑。侍从和丫鬟们都低着头,步履匆匆,不敢有丝毫懈怠,偶尔有人看向林微,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敬畏和好奇。

走到前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林微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前厅里,老王爷和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宇文擎坐在左侧,神色平静地听着老王爷说话。见林微进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林微依着规矩,屈膝行礼:“儿媳给父王、母妃请安。”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起来吧。昨日之事,你受委屈了。往后在王府,有擎儿护着你,不必怕那些宵小之辈。”语气里虽有疏离,却也带着几分认可。

“多谢母妃关心。”林微起身,站到宇文擎身边。

老王爷放下茶杯,沉声道:“昨日宇文铭派人来捣乱,显然是没把我宇文家放在眼里。擎儿,你今日便入宫面圣,将此事奏明陛下,不能让宇文铭如此嚣张。”

“儿臣遵旨。”宇文擎应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只是陛下最是看重兄弟情谊,未必会重罚三皇子。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几人又说了几句关于三皇子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老夫人看向林微,问道:“你在侯府时,可有打理家事的经验?”

林微知道,这是在考验她。王府后宅虽不如朝堂凶险,却也派系林立,若不能掌控中馈,迟早会被人拿捏。她从容应道:“回母妃,儿媳在侯府时,曾打理过后院的中馈,虽不敢说经验丰富,却也略知一二。”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管事妈妈:“张妈妈,往后王府的中馈便交由王妃打理,你多辅佐她。”

张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做事干练,闻言连忙应道:“老奴遵旨。”

林微心中一喜,这意味着她在王府迈出了第一步。她朝着老夫人屈膝行礼:“多谢母妃信任,儿媳定不会让您失望。”

请安过后,宇文擎便入宫面圣去了。林微则跟着张妈妈熟悉王府的后宅和家事。张妈妈带着她走遍了王府的各个院落,一一介绍着府里的侍从、丫鬟和各院的情况。

王府后宅除了林微这位正妃,还有两位侧妃和三位姨娘。大侧妃苏氏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性情温婉,却手握部分后宅权力;二侧妃柳氏是武将之女,性情豪爽,与宇文擎是旧识;三位姨娘都是家世普通,性情相对温顺,没什么势力。

“王妃,这几位主子平日里虽表面和睦,实则各有心思。”张妈妈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尤其是苏侧妃,背后有吏部尚书撑腰,又掌管着王府的部分账目,恐怕不会轻易交出权力。”

林微了然点头。果然,不管在哪里,权力的争夺都无处不在。她淡淡道:“无妨,规矩就是规矩,中馈既然交由我打理,便该按我的规矩来。”

两人走到账房时,正好遇到了前来对账的苏侧妃。苏侧妃穿着一身淡紫色锦裙,容貌秀丽,见林微进来,连忙上前屈膝行礼:“臣妾见过王妃。”语气恭敬,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探究。

“苏侧妃免礼。”林微语气平淡,目光落在桌上的账目上,“本宫今日过来,是想看看王府的账目。”

苏侧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王妃刚接手中馈,想必事务繁忙,不如改日再看?这些账目繁杂,臣妾怕王妃看得劳累。”

林微知道,她是在拖延,想趁机做手脚。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越是繁杂,越要尽快理清。本宫倒想看看,王府的账目到底有多乱。”

苏侧妃没办法,只能让账房先生拿出账目。林微拿起账目,仔细翻阅起来。她前世是项目总监,对数字极为敏感,没过多久就发现了问题。账目上有不少模糊不清的地方,还有几笔大额支出没有明细,显然是有人从中中饱私囊。

“这笔三千两的支出,用途是什么?为何没有明细?”林微指着账目上的一处,问道。

账房先生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用于采买府里的绸缎,只是一时疏忽,忘了记录明细。”

“疏忽?”林微挑眉,“三千两采买绸缎,足够王府用半年了,怎么会是疏忽?看来是账房先生太不负责了。”

苏侧妃连忙打圆场:“王妃息怒,想来是账房先生一时大意,臣妾这就让他补上明细。”

“补上是自然。”林微放下账目,语气严肃,“但不仅是这一笔,所有模糊不清、没有明细的账目,都要在今日之内补齐。另外,从今日起,王府所有支出都要经过本宫的签字确认,任何人不得私自挪用府中银两,否则,以家法处置!”

她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苏侧妃和账房先生都不敢反驳。苏侧妃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也只能应道:“臣妾遵旨。”

处理完账目,林微又去了库房。库房里堆放着各种绸缎、珠宝、药材和日用品,管理得还算整齐,但也存在不少问题——部分药材已经受潮变质,绸缎也有被虫蛀的痕迹。

“这些药材怎么会受潮?绸缎也不妥善保管?”林微皱着眉,问道。

看管库房的婆子连忙跪下:“王妃饶命,是老奴疏忽了,没有及时通风晾晒。”

林微冷声道:“疏忽一次可以,若再有下次,便杖责二十,逐出王府!张妈妈,你让人把受潮的药材挑选出来,能晾晒的晾晒,不能用的就丢弃;绸缎都重新整理,放置防虫的香料,每日派人通风检查。”

“是。”张妈妈连忙应道。

忙碌了一天,林微才回到自己的院落——凤仪院。青黛端来一杯热茶,笑着说:“小姐,您今日可真威风,苏侧妃那脸色都变了。”

林微喝了口茶,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这只是开始。若不能立住规矩,往后只会更难。”她知道,苏侧妃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她。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丫鬟的通报声:“王妃,苏侧妃派人送来点心,说是给王妃赔罪。”

林微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苏侧妃动作倒是快。她淡淡道:“让她进来。”

一个小丫鬟端着食盒走进来,将点心放在桌上,屈膝行礼:“王妃,这是我家主子亲手做的点心,让奴婢送来给王妃尝尝。”

林微看着桌上精致的点心,心里却警惕起来。经过上次林婉儿在茶里下毒的事情,她对别人送来的食物都格外小心。她拿起一块点心,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察觉到异样,但还是不敢大意。

“你家主子有心了。”林微放下点心,对青黛说,“把点心收起来吧,本宫待会儿再吃。”

小丫鬟脸上露出一丝急切:“王妃,这点心刚做好,趁热吃才好吃。”

林微眼神一冷:“怎么?本宫吃不吃,还要你教?”

小丫鬟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奴婢不敢。”

青黛见状,连忙将点心收起来,打发小丫鬟离开了。

小丫鬟走后,青黛担忧地说:“小姐,这苏侧妃送来的点心,该不会有问题吧?”

“不好说。”林微拿起一块点心,递给青黛,“你去把这点心给府里的狗尝尝,看看有没有问题。”

青黛点了点头,拿着点心出去了。没过多久,青黛就脸色苍白地跑了回来:“小姐,不好了!那狗吃了点心之后,没多久就倒地抽搐,死了!”

林微眼神一沉,果然是苏侧妃搞的鬼!竟然敢在她的点心里下毒,看来是真的没把她放在眼里。

“张妈妈呢?”林微冷声问道。

“张妈妈在外面安排事情。”青黛连忙道。

“去把她叫来。”

青黛连忙出去叫张妈妈。片刻后,张妈妈匆匆走进来:“王妃,您找老奴?”

“苏侧妃送来的点心有毒,毒死了府里的狗。”林微语气冰冷,“你带人去苏侧妃的院落,把那个送点心的小丫鬟抓起来,再去查苏侧妃的住处,看看有没有毒药的痕迹。”

张妈妈一惊,连忙应道:“老奴遵旨。”

张妈妈带人离开后,青黛担忧地说:“小姐,苏侧妃背后有吏部尚书撑腰,若是真的查到毒药,她会不会反咬一口?”

“反咬一口也要有证据。”林微沉声道,“她既然敢下毒,就必须付出代价。就算有吏部尚书撑腰,在这王府里,也轮不到她撒野。”

没过多久,张妈妈就回来了,身后还押着那个送点心的小丫鬟和一个婆子。

“王妃,老奴在苏侧妃的住处查到了一包毒药,和点心里面的毒药是同一种。这小丫鬟也招了,说是苏侧妃让她在点心里下毒的,想陷害王妃。”张妈妈汇报道。

被押着的小丫鬟和婆子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王妃饶命,是苏侧妃逼我们的,我们不敢不从啊!”

林微看着两人,冷声道:“苏侧妃为何要陷害本宫?”

小丫鬟哭着说:“我家主子说,王妃抢了她的权力,她不甘心,想让王妃吃了有毒的点心,生病卧床,这样中馈就又能回到她手里了。”

林微点了点头,果然是为了中馈的权力。她对张妈妈说:“把这两人看管起来,再去请苏侧妃过来,就说本宫有要事找她。”

张妈妈领命而去。青黛看着地上的毒药,气愤地说:“这个苏侧妃也太恶毒了,竟然敢在王府里下毒!”

林微面色平静:“无毒不丈夫,在这深宅大院里,心肠软了只会被人欺负。今日这事,正好给她一个教训,也让府里其他人看看,本宫不是好惹的。”

没过多久,苏侧妃就跟着张妈妈走了进来。她看到地上跪着的小丫鬟和婆子,还有桌上的毒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王妃,您找臣妾何事?为何要抓臣妾的人?”

林微拿起桌上的毒药,语气冰冷:“苏侧妃,你派丫鬟给本宫送有毒的点心,还敢装作不知道?这毒药是在你住处查到的,你的丫鬟也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侧妃身子一颤,连忙跪下:“王妃冤枉啊!臣妾没有下毒,这一定是个圈套,是她们陷害臣妾!”

“陷害你?”林微冷笑,“你的丫鬟为何要陷害你?这毒药又为何会在你住处?苏侧妃,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就在这时,宇文擎走了进来。他刚从宫里回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皱着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微连忙起身,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宇文擎。宇文擎听完,眼神冰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苏侧妃:“此事当真?”

苏侧妃见宇文擎回来了,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哭着说:“王爷,臣妾冤枉啊!是王妃陷害臣妾,臣妾怎么敢在点心里下毒呢?”

“冤枉?”宇文擎看向张妈妈,“证据呢?”

“回王爷,老奴在苏侧妃的住处查到了毒药,送点心的小丫鬟也已经招供,还有府里的狗误食点心死亡,这些都是证据。”张妈妈汇报道。

宇文擎眼神更冷,对侍卫吩咐道:“把苏侧妃带回她的院落,禁足三月,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院落一步!再把那个下毒的小丫鬟和婆子杖责四十,逐出王府!”

“王爷!臣妾冤枉啊!求王爷饶命!”苏侧妃哭喊着,却还是被侍卫拖了下去。

看着苏侧妃被拖走的背影,林微心中松了口气。有宇文擎的支持,她才能这么顺利地处置苏侧妃。

宇文擎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语气带着一丝关切:“今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臣妾该做的。”林微应道,“只是苏侧妃背后有吏部尚书,禁足她恐怕会引起吏部尚书的不满。”

“不满也无妨。”宇文擎沉声道,“她敢在王府下毒陷害王妃,便是触犯了王府的规矩,若不严惩,往后府里只会更乱。吏部尚书那边,本王会去处理。”

林微点了点头,心里对宇文擎多了几分感激。她知道,宇文擎这么做,不仅是为了维护她,也是为了整顿王府的风气。

“对了,陛下那边怎么说?”林微想起宇文擎入宫的事情,问道。

提到这事,宇文擎的脸色沉了下来:“陛下只说宇文铭年轻气盛,责令他闭门思过三月,并没有重罚。看来宇文铭在陛下心中,分量不轻。”

林微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她沉思道:“既然陛下不重罚他,他肯定会更加嚣张。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勾结邪教、操控阴煞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他。”

宇文擎点头:“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邪教行踪隐秘,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找到证据。你在府里也要多加小心,宇文铭既然敢派阴煞刺杀你一次,就敢来第二次。”

“我知道了。”林微应道,“我会好生保管玉坠,也会让青黛和张妈妈多加留意府里的动静。”

两人又说了几句关于防范三皇子和邪教的事情,宇文擎便去书房处理公务了。林微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清楚,这场与三皇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王府的后宅,也不会因为处置了苏侧妃就平静下来,柳侧妃和其他姨娘,说不定也在暗中观察,等待着机会。

她必须尽快稳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掌控好中馈,同时协助宇文擎查明邪教的秘密,找到三皇子的罪证。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站稳脚跟,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青黛端来晚膳,看着林微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道:“小姐,您别想太多了,先吃饭吧。有王爷和您在,肯定能对付得了那些坏人。”

林微回过神,看着青黛关切的眼神,笑了笑:“你说得对,先吃饭。吃饱了,才有精力对付那些人。”

晚饭过后,林微坐在灯下,翻看张妈妈送来的王府名册和后续的事务安排。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规划着如何整顿后宅,如何利用府里的资源,为将来的事情做准备。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响。林微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手里的玉坠,沉声问道:“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