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暗信传毒计初酿
永宁侯府的清晨总被晨雾裹着几分慵懒,可林微的院落里却早已没了闲适。青禾正蹲在廊下,小心翼翼擦拭着昨日打斗后留下的兵器划痕,而林微则站在石桌前,指尖捏着那枚凤纹玉佩,闭目凝神。
自昨日擒获赵坤后,玉佩便时常发出细微的嗡鸣,《凤鸟秘录》中记载的“灵息感应”之法,她总算摸到了门道——此刻玉佩的暖意顺着指尖游走,竟能清晰感知到侯府各处的气息流动,唯独西南角的偏院,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冷,与赵坤身上的邪气相仿,却又更为隐晦。
“姑娘,您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歇歇吧?”青禾端着一杯热茶过来,语气里满是担忧,“昨日您过度耗损灵息,脸色至今还不太好。”
林微睁开眼,玉佩的嗡鸣渐歇,她接过热茶,目光望向西南角的方向:“那是林婉儿的院落?”
“是呢,二姑娘自从上次祭祖失势后,就一直待在偏院里很少出来。”青禾撇了撇嘴,“听说每日除了礼佛,就是让奶娘的远房亲戚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进来,不知又在搞什么鬼。”
林微指尖微顿,茶盏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赵坤虽被擒,却只知神秘人以“复仇”为诱饵操控他,连对方的声音都记不清,只隐约记得那人腰间挂着一枚刻着“玄”字的铜铃。而林婉儿偏院的异常,会不会和这神秘人有关?
正思忖间,管家匆匆走来,躬身道:“姑娘,侯爷请您去前厅,说今日是先祖忌日的余宴,族老们都在,让您务必到场。”
林微心中一动。先祖忌日的正宴在昨日,今日的余宴本是家眷间的小聚,按规矩不必请族老。林镇远突然召族老前来,再联想到林婉儿偏院的异样,恐怕这并非一场简单的家宴。
“知道了,我即刻便去。”林微放下茶盏,转身回房梳妆。她特意将凤纹玉佩贴身藏好,又把《凤鸟秘录》中记载的“破邪符”(实则是用朱砂、硫磺等按现代配比调制的药粉,裹在绢布中)藏进袖口,再换上一身得体的素色锦裙——既符合场合,又便于行动。
前厅内早已宾客满座。林镇远端坐主位,面色凝重;李氏挨着他坐下,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带着几分不耐与得意;林婉儿则穿着一身淡雅的白裙,垂着眉眼坐在下手,看似温顺,指尖却暗暗绞着帕子;几位族老端坐两侧,低声交谈着,气氛却并不轻松。
见林微进来,李氏立刻沉下脸:“磨蹭什么?族老们都等你许久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林微不卑不亢地行礼:“见过爹,见过夫人,见过各位族老。方才整理先祖遗物耽搁了些时辰,还望恕罪。”她故意提及“先祖遗物”,目光扫过众人,果然看到林婉儿的肩膀微微一颤。
大族长林振海摆了摆手:“无妨,都是自家人。今日请各位来,一是为了陪先祖英灵再享一餐,二是有件事要和大家商议——昨日擒获的刺客赵坤,乃是前丞相赵嵩的后人,此事关乎侯府安危,需得定个章程。”
话音刚落,林婉儿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哭腔:“爹,大族长,女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赵坤既是为了复仇而来,会不会还有同党潜伏在侯府?毕竟……毕竟姐姐身上有凤纹玉佩,是他们的目标,若是侯府藏了内奸,姐姐和侯府众人都太危险了。”
她这话看似关切,实则暗指林微可能引来了内奸,甚至暗示内奸与林微有关。李氏立刻附和:“婉儿说得对!我看那刺客能轻易闯入侯府,定是有内鬼接应!说不定就是某些人心怀不轨,故意引外人来害侯府!”她说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微。
族老们顿时面露疑虑,纷纷看向林微。林镇远也皱起眉头,显然也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林微心中冷笑,林婉儿这是想借“内奸”之名,将脏水泼到她身上,同时搅乱侯府,好趁机行事。她正要开口辩解,却忽然感觉到腰间的玉佩猛地一烫,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门外袭来,紧接着,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哭喊道:“侯爷!夫人!不好了!偏院的佛堂着火了!还……还发现了一只浑身漆黑的怪鸟!”
“什么?!”林镇远猛地站起身,众人也纷纷面露惊色。
林婉儿更是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我的佛堂!怎么会着火?”说着,便要往外跑,却被李氏一把拉住。
“慌什么!”李氏虽也惊慌,却还想着场面,“先让侍卫去救火,我们随后就到!”
可不等侍卫行动,门外又冲进来一个小厮,浑身是伤,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侯爷!侍卫们……侍卫们去救火时,被那怪鸟伤了好几个!那鸟通人性,专啄人的眼睛,根本打不着!”
林微立刻道:“爹,我去看看!”她知道,这怪鸟定是林婉儿搞的鬼,十有八九是神秘人给的邪物,若是任由它作乱,不仅侍卫会受伤,林婉儿还会借机将罪责推到她身上。
林镇远点头:“小心!带些侍卫去!”
林微带着青禾和十几个侍卫匆匆赶往偏院。偏院的佛堂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空气中除了焦糊味,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几只侍卫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眼睛惨叫,而一只体型如鹰、浑身漆黑、眼睛赤红的怪鸟,则在火焰上空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朝着救火的小厮啄去。
“是玄鸦!”林微心中一沉,《凤鸟秘录》中提过,玄鸦乃是凤鸟的克星,性喜阴邪,常被用来炼制邪蛊,看来这并非普通的怪鸟,而是被人下了蛊的玄鸦蛊!
玄鸦似乎察觉到林微身上的凤鸟气息,猛地转头看向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朝着她俯冲而来。
“保护姑娘!”侍卫们立刻拔刀围在林微身前,可玄鸦速度极快,轻易就避开了刀剑,翅膀一扇,洒下几滴黑色的毒液,落在地上,瞬间将青石板腐蚀出几个小洞。
林微握紧腰间的玉佩,默念《凤鸟秘录》中的口诀。玉佩瞬间发出耀眼的金光,一道金色的光刃从玉佩中射出,朝着玄鸦劈去。玄鸦惨叫一声,被光刃击中翅膀,羽毛散落,摔在地上,却很快又爬起来,眼中的赤红更甚,再次朝着林微扑来。
“看来这玄鸦蛊被炼制得极毒,普通的灵息攻击没用。”林微快速思索,突然想起袖中的破邪符。她立刻掏出破邪符,朝着玄鸦掷去,同时大喝一声:“燃!”
破邪符在空中炸开,硫磺与朱砂的粉末散开,落在玄鸦身上。玄鸦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不断抽搐,身上的黑色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露出,与赵坤死后的模样如出一辙。
大火被侍卫们扑灭,佛堂早已烧成一片废墟。林微走进废墟,仔细查看,在佛堂的供桌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里还有几滴残留的黑色液体,散发着与玄鸦身上相同的腥气。此外,她还在灰烬中找到了一枚小小的铜铃,铜铃上刻着一个模糊的“玄”字——与赵坤描述的神秘人腰间的铜铃一模一样!
“姑娘,这铜铃……”青禾捡起铜铃,脸色发白。
林微接过铜铃,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玄”字,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这玄鸦蛊和铜铃,定然是神秘人给林婉儿的,林婉儿本想借玄鸦作乱,嫁祸给内奸,却没想到被她轻易化解,还留下了证据。
“把铜铃收好,我们回前厅。”林微冷声道。她知道,接下来,该是和林婉儿算总账的时候了。
第二节 家宴翻局证清白
回到前厅时,众人早已等得焦躁不安。见林微回来,李氏立刻上前,语气不善地问道:“怎么样?火灭了吗?那怪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你有关?”
林婉儿也跟着开口,眼中带着假意的担忧:“姐姐,你没事吧?那怪鸟如此凶猛,是不是……是不是冲着玉佩来的?”
林微没有理会她们的质问,径直走到林镇远和族老们面前,将手中的铜铃和黑色陶罐递过去:“爹,各位族老,这是在佛堂废墟里找到的。这铜铃上刻着‘玄’字,与昨日刺客赵坤描述的神秘人腰间的铜铃一致;而这陶罐里的液体,正是炼制玄鸦蛊的蛊液。”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铜铃和陶罐上,林振海拿起铜铃,仔细查看后,沉声道:“没错,这铜铃的样式古朴,绝非寻常物件。看来这玄鸦蛊,就是那个神秘人给的!”
林镇远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看向林婉儿,眼神锐利如刀:“婉儿,佛堂是你的住处,这铜铃和陶罐,怎么会在你的佛堂里?”
林婉儿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眼泪直流:“爹,女儿不知道啊!女儿的佛堂里从来没有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陷害女儿的!说不定……说不定是姐姐,她想嫁祸给女儿!”
“我嫁祸你?”林微冷笑一声,“佛堂是你的住处,平日里除了你的贴身丫鬟,其他人根本不准靠近。我若要陷害你,怎么可能轻易把东西放在你的佛堂里而不被发现?更何况,玄鸦蛊是凤鸟的克星,专门克制我身上的玉佩,我若是真要动手,为何要选一种会暴露自己的邪物?”
她的话逻辑清晰,句句在理,族老们纷纷点头,看向林婉儿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
李氏见状,连忙上前护住林婉儿:“老爷,婉儿说得对,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微儿,你别以为有玉佩护着,就能为所欲为,随意污蔑婉儿!”
“我是否污蔑她,一问便知。”林微看向林婉儿的贴身丫鬟春桃,“春桃,昨日你是不是去城外见过一个腰间挂着‘玄’字铜铃的神秘人?他是不是给了你这铜铃和陶罐,让你放在佛堂里?”
春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有……我昨日一直待在府里,从未出过城……”
“是吗?”林微步步紧逼,“可我刚才让人去查了,昨日午时,有人看到你从城南的破庙出来,而那破庙,正是赵坤之前藏身的地方。而且,我还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她拍了拍手,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小丫鬟走进来,小丫鬟手中捧着一个布包。林微打开布包,里面是几锭银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事成之后,再赏百两,玄鸦蛊用法已告知”,字迹潦草,与赵坤书信上的字迹有几分相似。
“这……这不是我的!”春桃吓得连连摇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放在我房间里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林微看向林振海,“大族长,不如让春桃按我说的方法一试,便能知她是否撒谎。先祖传下一种‘验心术’,若是撒谎之人,手握烧红的铜钱,铜钱便会变黑;若是清白之人,则安然无恙。”
这所谓的“验心术”,实则是林微利用现代化学知识设计的——她提前将铜钱用硫酸铜溶液浸泡过,遇热后铜会与氧气反应生成黑色的氧化铜,无论是否撒谎,铜钱都会变黑。但她算准了春桃心中有鬼,定会因为恐惧而露出破绽。
林振海点头:“好,就按微丫头说的办!”
侍卫立刻取来铜钱和火盆,将铜钱烧红后,递到春桃面前。春桃看着烧红的铜钱,脸色煞白,双手颤抖,迟迟不敢去接。
“快接啊!若是清白的,怕什么?”林微冷声道。
春桃被逼无奈,只能闭着眼睛,伸手握住铜钱。刚一碰到,就吓得尖叫起来,连忙松开手,铜钱掉在地上,果然已经变黑。
“黑了!真的黑了!”族老们惊呼起来,看向春桃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春桃吓得瘫倒在地,哭着道:“我说!我说!是二姑娘让我去见神秘人的!那神秘人给了我铜铃、陶罐和银子,让我把陶罐放在佛堂里,再在今日家宴时点燃引火物,放出玄鸦蛊,嫁祸给内奸,好让大家怀疑林微姑娘!二姑娘还说,事成之后,就会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侯府!”
真相大白,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林婉儿身上。林婉儿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温顺模样,眼中满是怨毒和不甘:“没错!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凭什么她林微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能得到玉佩,能得到爹和族老们的重视?我才是侯府的正牌千金!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你太糊涂了!”林镇远气得浑身发抖,“你可知那神秘人是什么来头?他是前丞相的余党,心怀不轨,你这是在引狼入室,要害死整个侯府啊!”
“我不管!”林婉儿疯狂地喊道,“只要能把林微赶出去,只要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个神秘人说了,只要我帮他拿到玉佩,他就会帮我成为侯府唯一的小姐,甚至让我嫁入皇家!”
族老们闻言,无不震怒。林振海沉声道:“镇远,此女心肠歹毒,勾结外人,危害侯府,若是不严惩,恐难服众,也难安先祖英灵!”
李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又气又疼,却也知道林婉儿犯了大错,不敢再为她求情,只能哭着道:“婉儿,你怎么能这么傻啊……”
林镇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冰冷:“来人,把林婉儿关进柴房,严加看管,再派人去查那个神秘人的下落,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侍卫们上前,将疯狂挣扎的林婉儿拖了下去。李氏看着女儿的背影,哭得晕了过去,被丫鬟们扶回了房间。
家宴不欢而散,族老们临走前,对林微更是赞不绝口。林振海拍着林微的肩膀道:“微丫头,你冷静果断,又有先祖庇佑,真是我侯府的福气!以后侯府的安危,还要多靠你了。”
“大族长言重了,保护侯府,是我应该做的。”林微躬身行礼。
众人走后,前厅里只剩下林微和林镇远。林镇远看着林微,眼神复杂:“微儿,委屈你了。这些日子,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林微摇头:“爹不必自责,好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只是那个神秘人依旧在逃,而且他能轻易联系到林婉儿,还能炼制玄鸦蛊,可见他的势力不小,我们必须多加防备。”
“我知道。”林镇远点头,“我已经让人加强了侯府的戒备,同时派人去查那个刻着‘玄’字的铜铃的来历。对了,你那‘验心术’,真是先祖传下来的?”
林微心中一动,知道自己之前的说法引起了林镇远的兴趣,便顺势道:“算是吧,是我从《凤鸟秘录》中看到的,只是略加改良了一下。秘录中还有很多先祖留下的秘术,我正在慢慢研读,或许能找到更多对付邪物的方法。”
林镇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好!你好好研读,若是有需要,尽管跟我说,我会全力支持你。”
看着林镇远信任的目光,林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经过这件事,她在侯府的地位总算彻底稳固了。但她也清楚,这只是神秘人布下的一个小陷阱,真正的阴谋,还在后面。那枚“玄”字铜铃,到底代表着什么?神秘人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
回到院落时,苏瑾派的小厮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林微,立刻递上一封密信。林微拆开密信,上面是苏瑾的字迹:“查得‘玄’字铜铃乃前朝玄门遗物,现多为朝中重臣私藏,其中以吏部尚书柳乘风最为可疑,近日其府中常有不明人士出入。”
吏部尚书柳乘风?林微心中一惊。柳乘风是三皇子宇文铭的心腹,向来拥护传统礼教,对女子参政极为反对。若是神秘人真的与柳乘风有关,那此事就不仅仅是侯府内部的纷争,更是牵扯到了皇子夺嫡的朝堂漩涡之中。
她握紧手中的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看来,她必须尽快做好准备,不仅要应对侯府之外的邪物与阴谋,还要提前布局,应对即将到来的朝堂风波。而腰间的凤纹玉佩和手中的《凤鸟秘录》,将会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第三节 秘录玄机破蛊毒
接下来的几日,侯府渐渐恢复了平静。林婉儿被关在柴房里,李氏虽心疼,却也不敢再为她求情,只能偷偷让人送些衣物和食物过去。林镇远则按照林微的建议,一方面加强侯府戒备,另一方面派人暗中调查柳乘风的动向。
林微则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研读《凤鸟秘录》上。佛堂废墟里找到的黑色陶罐,她一直带在身边,反复研究。陶罐里的蛊液虽已所剩无几,但她还是从中提取了少量样本,用自己制作的简易工具(以侯府现有的瓷器、草木灰等改造,伪装成家传的“验毒器皿”)进行分析,发现这蛊液中除了含有玄鸦的精血,还混合了多种剧毒草药,并且有一种从未见过的诡异虫卵——这虫卵遇热便会孵化,依附在活物身上,控制其心智,正是玄鸦蛊能操控玄鸦的关键。
这日午后,林微正在院落里按照秘录上的方法修炼灵息,试图寻找破解蛊毒的办法。凤纹玉佩在她手中发出柔和的金光,灵息顺着经脉游走,却在丹田处遇到一丝阻滞。她眉头微蹙,正要加大灵息输出,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姑娘,不好了!柴房那边出事了!”青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发白,“二姑娘……二姑娘好像中邪了!不仅大喊大叫,还咬伤了看守的侍卫!”
林微心中一紧,立刻收起玉佩,跟着青禾赶往柴房。柴房外围了不少侍卫和丫鬟,个个面带惊恐。林镇远也已经赶到,正站在柴房门口,面色凝重地指挥侍卫们守住门口。
“爹,怎么回事?”林微走上前问道。
林镇远回头,语气急切:“方才看守的侍卫来报,说婉儿突然性情大变,眼神赤红,像疯了一样,还咬伤了两个侍卫。我们不敢靠近,只能把她关在柴房里。”
林微透过柴房的缝隙往里看,只见林婉儿蜷缩在角落里,头发散乱,嘴角流着涎水,眼神赤红如玄鸦,时不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与之前玄鸦的叫声极为相似。她的手臂上,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咬痕,咬痕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显然是中了蛊毒。
“是玄鸦蛊的余毒!”林微沉声道,“她应该是在接触陶罐时,不小心被蛊液溅到,当时没有察觉,如今蛊毒发作,控制了她的心智。”
“那该怎么办?”林镇远急道,“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这里,若是蛊毒扩散,伤到其他人就糟了!”
李氏也匆匆赶来,听到林微的话,哭得肝肠寸断:“微儿,求你救救婉儿!她再不对,也是我的女儿啊!我知道你有先祖传下的秘术,求你发发善心,救救她吧!”说着,就要给林微下跪。
林微连忙扶住她:“夫人不必如此,我会尽力的。只是这玄鸦蛊毒极为霸道,我需要先准备一些药材,才能尝试解毒。”
她之所以答应救林婉儿,并非心软,而是因为林婉儿是唯一接触过神秘人派来的使者的人,若是能让她清醒过来,或许能从她口中问出更多关于神秘人和柳乘风的线索。
林微立刻写下一张药材清单,上面有硫磺、朱砂、金银花、甘草等常见药材,还有几味需要从苏家商行才能买到的稀有药材——这些药材混合在一起,能起到清热解毒、抑制蛊毒扩散的作用,再配合玉佩的灵息,或许能逼出蛊毒。
林镇远立刻派人按照清单去采购药材,苏瑾那边得知消息后,也亲自让人送来了稀有药材,还附带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柳乘风近日与三皇子过从甚密,似在商议某事,需多加留意。”
林微看完纸条,心中更为警惕。三皇子宇文铭本就视女子为附属品,若是他与神秘人勾结,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凤纹玉佩,更是为了利用玄门邪术巩固自己的势力,争夺储位。
药材备齐后,林微让人将柴房打扫干净,搬来一张床,将林婉儿绑在床榻上,以防她乱动伤人。然后,她将药材放入锅中,加水煮沸,制成药汤,又取出少量药汤,混合着自己调制的破邪粉,制成药膏。
“青禾,帮我按住她的手脚。”林微对青禾道,然后拿起药膏,走到林婉儿面前。
林婉儿看到林微,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疯狂地挣扎起来,口中嘶吼着:“走开!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林微不为所动,按住她的手臂,将药膏涂抹在她手臂的咬痕上。药膏刚一涂上,林婉儿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咬痕周围的黑色皮肤冒出黑烟,像是在被烈火灼烧。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林微一边安慰,一边运转灵息,将玉佩的金光注入林婉儿的体内。金光顺着手臂游走,逼向蛊毒所在的位置。
林婉儿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口中不断吐出黑色的涎水,脸色也由赤红渐渐变得苍白。半个时辰后,她突然浑身抽搐了一下,一口黑色的血水从口中喷出,手臂上的咬痕也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眼神中的赤红也褪去了不少,陷入了昏迷。
“蛊毒……逼出来了?”青禾看着地上的黑色血水,松了口气。
林微摇了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只是暂时抑制住了,蛊毒的虫卵已经深入她的经脉,想要彻底清除,还需要连续服药七日,再配合灵息逼毒才行。”
林镇远和李氏松了口气,李氏拉着林微的手,感激涕零:“微儿,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婉儿!以前是我不对,对你太过刻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林微淡淡一笑:“夫人不必客气,我们都是侯府的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只是林婉儿醒来后,需要有人日夜看守,不能让她再接触到任何邪物,否则蛊毒复发,就再也救不了她了。”
“我知道!我会亲自守着她!”李氏立刻点头。
接下来的七日,林微每日都会去给林婉儿换药、逼毒。林婉儿醒来后,虽然依旧对林微充满敌意,但心智已经恢复正常,不再疯狂。在李氏的劝说下,她也渐渐放下了戒备,偶尔会回答林微提出的问题。
这日,林微给林婉儿换完药后,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之前见到的那个神秘人派来的使者,除了给你铜铃和陶罐,还对你说过什么?他有没有提到过柳乘风大人?”
林婉儿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闪烁:“柳乘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使者只是给了我东西,说让我按他说的做,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林微知道她在撒谎,却没有逼问,只是拿出那枚“玄”字铜铃,放在她面前:“你仔细看看,这个铜铃,你在使者身上见过吗?他有没有说过这铜铃是谁的?”
林婉儿看着铜铃,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我……我见过。使者说,这铜铃是‘柳大人’的信物,让我事成之后,拿着铜铃去城南的客栈找他,领取赏金。”
果然是柳乘风!林微心中一沉,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柳大人要玉佩做什么?还有,三皇子殿下,你见过他和柳大人在一起吗?”
林婉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使者没说那么多,我也没见过三皇子和柳大人在一起。不过……不过我听说,柳大人最近经常去三皇子府,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
林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她知道,林婉儿知道的恐怕只有这些了。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神秘人确实是柳乘风的人,而柳乘风又与三皇子勾结,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凤纹玉佩,很可能还在策划一场更大的阴谋,甚至可能与夺嫡有关。
离开柴房后,林微立刻去前厅找林镇远,将林婉儿的话告诉了他。
林镇远听完,脸色极为难看:“柳乘风是三皇子的心腹,他们勾结在一起,想要夺取玉佩,恐怕是想利用玉佩的力量,帮助三皇子争夺储位!若是让他们得逞,不仅侯府危矣,整个朝廷都会陷入动荡!”
“爹说得对。”林微道,“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但柳乘风和三皇子势力庞大,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禀报,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
“那该怎么办?”林镇远皱起眉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阴谋得逞吧?”
“我们需要找到证据。”林微沉思道,“苏瑾说柳乘风府中常有不明人士出入,我们可以让苏瑾帮忙,暗中调查柳府的动静,找到他们炼制邪蛊、勾结神秘人的证据。同时,我也会继续修炼《凤鸟秘录》,尽快掌握玉佩的全部力量,以防他们突然发难。”
林镇远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会让人配合苏瑾,务必找到证据。另外,我会安排你近日入宫一趟,借着给皇后请安的名义,暗中观察三皇子和柳乘风的动向,顺便探探皇上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