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文枢启迹,河渠安澜(1 / 2)

第一节 朝堂辩争,儒臣阻学

晨光透过太和殿的雕花窗棂,将盘龙柱的影子拉得颀长,落在金砖地面上,与案上摊开的《新政推行疏》交叠。林微身着浅紫色朝服——这是她特意让人改制的,褪去了侯府千金的娇柔,添了几分朝堂官员的庄重,腰间悬着的凤翎玉佩泛着淡青微光,随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

“众卿,昨日朕已将《兴办州县学疏》发至各部,今日便议一议,这全国州县办学之事,该如何落地。”林微的声音清亮,目光扫过殿中百官,“户部周卿,你先说说,各州府的办学经费,户部可有预案?”

户部尚书周正躬身出列,手中捧着一本账册:“回陛下,臣已核算过,国库可拨出三成盈余作为首年办学经费,余下可由地方富商捐助,苏瑾公子已承诺牵头江南商户,预计能补足五成,剩余两成可从各州府的杂税中调剂,确保年内各州府至少建成一所官学。”

“好。”林微点头,刚要再问工部关于校舍营造的事宜,殿外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呵斥:“陛下不可!此等逆天改命之举,万万行不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礼部尚书王博彦拄着拐杖,快步走进殿中,他须发皆白,脸色涨得通红,手中紧攥着一卷《论语》,走到殿中便双膝跪地:“陛下,自古‘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只需耕织纳税,何须读书识字?兴办官学,让泥腿子与士大夫同堂,这是乱了尊卑,逆了天道啊!”

王博彦是朝中保守派的领袖,祖上三代皆为礼部官员,向来以“恪守祖制”自居,昨日见《兴办州县学疏》,便称病不上朝,今日特意赶来阻挠。他一跪,殿中立刻有七八位老臣跟着跪下,齐声附和:“王大人所言极是!陛下,办学乱制,恐引天怒啊!”

林微看着殿中跪成一片的老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凤翎玉佩——玉佩微微发烫,不是警示危险的灼热,而是一种持续的震颤,像是在呼应她心中的不平。她没有动怒,反而缓步走下龙椅台阶,扶起王博彦:“王卿,朕知你是为了祖制,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并非圣人本意。当年孔圣人周游列国,不正是为了将学问传于万民?若百姓皆能读书明理,便知礼义廉耻,便懂忠君爱国,这怎么会是乱制?”

王博彦甩开林微的手,后退一步,将《论语》举过头顶:“陛下强词夺理!圣人之语,岂容曲解?再说,女子执政已是异数,如今又要逆天办学,恐会引来天罚!前日汴州已有童谣传唱‘青鸾不鸣,文星隐,女子当权乱乾坤’,这便是天意示警啊!”

“童谣?”林微心中一动,汴州正是她计划首批兴办官学的州府,这童谣来得蹊跷,不像是百姓自发传唱,倒像是有人刻意编排。她转头看向苏瑾,苏瑾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陛下,臣昨日收到汴州商号的消息,那童谣是汴州豪强李万财的管家散播的,李万财名下有数十间私塾,若官学兴办,他的私塾便无人问津,恐是他为了私利,故意编造童谣,煽动民心。”

王博彦脸色一变,却仍强辩:“即便童谣是人造的,办学仍属逆天!陛下若不信,可问钦天监!钦天监观天象,近日文曲星黯淡,正是不宜兴办教化之兆!”

钦天监监正李守义站在殿侧,闻言脸色发白——他昨日已私下查过天象,文曲星并非黯淡,反而是隐隐发亮,只是王博彦昨日找他施压,让他谎称天象示警。此刻被点名,他进退两难,额上渗出冷汗。

林微看向李守义,语气平和:“李监正,天象如何,你只管如实说,朕赦你无罪。”

李守义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陛下恕罪!昨日王大人逼臣谎称文曲星黯淡,实则……实则近日文曲星亮度渐增,乃是兴办教化、天下崇文之吉兆!”

殿中一片哗然,王博彦脸色铁青,指着李守义:“你……你竟敢欺瞒老夫!”

“王卿,”林微的声音沉了下来,“朕推行新政,是为了天下百姓,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你若真心为了社稷,便该想想如何让官学办得更好,而非编造谎言、煽动人心。今日朕念你是老臣,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朕按律处置!”

王博彦还想争辩,宇文擎上前一步,手中佩剑轻轻一震,剑鞘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王大人,陛下已宽宏大量,你若再阻新政,便是与天下百姓为敌。”

宇文擎是战神,朝中无人不惧,王博彦看着他冷冽的眼神,终是不敢再言,愤愤地甩袖站到一旁。其他附和的老臣见势不妙,也纷纷起身,垂首不语。

林微回到龙椅上,目光扫过殿中百官:“兴办官学之事,朕意已决,下月起,汴州、苏州、云州三地率先开设官学,由苏瑾总领经费,宇文擎调派禁军协助校舍营造,李守义负责观测天象,择吉日举行开学仪式。谁若再敢阻挠,无论是谁,朕都绝不姑息!”

百官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散朝后,林微回到御书房,宇文擎和苏瑾跟了进来。宇文擎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色,递过一杯热茶:“微儿,今日王博彦虽被压下,但保守派不会善罢甘休,你往后要多加小心。”

苏瑾也说道:“陛下,汴州的李万财不仅散播童谣,臣还查到,他最近与几个身份不明的人来往密切,像是……影阁的残余势力。”

林微接过热茶,指尖的温度让她稍稍放松。凤翎玉佩仍在微微震颤,她将玉佩取出,放在案上,玉佩的青光与火玉、水玉、土玉的光芒相互呼应,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纹,光纹在案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座古建筑的图样。

“你们看,”林微指着光纹,“四玉突然有了异动,这轮廓像是一处遗迹。或许……这是天意给我们的指引,汴州不仅要办学,还可能藏着与教化相关的古神遗迹,若能找到遗迹,便能彻底证明兴办官学是符合天意的,让保守派再无话说。”

宇文擎凑上前,看着光纹:“这轮廓像是一座文庙,汴州是古都城,或许真有古代文曲星相关的遗迹。臣这就派人去汴州查探。”

苏瑾点头:“臣也让汴州的商号协助,务必尽快找到遗迹。另外,臣已让人准备了官学的教材,将陛下说的‘上古教化之法’(实则是现代启蒙教育理念)融入其中,确保百姓子弟能学有所成。”

林微看着两人,心中一暖——有他们在,再难的路,她也能走下去。她拿起四玉,紧紧握在手中:“好,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要让官学顺利开办,让天下百姓都能有读书的机会。”

第二节 汴州风波,豪强惑民

十日后,汴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青色的马车正缓缓行驶。车帘掀开,林微看着窗外的景象——田地里的庄稼长势正好,路边的百姓却大多面带愁容,偶尔能听到几句议论,都是关于“官学不祥”“修桥断龙脉”的传言。

“姑娘,前面就是汴州城了,苏公子派来的人已经在城门口等我们了。”春桃说道。

林微点了点头,放下车帘。此次她没有声张,只带了春桃、赵峰和几名精锐侍卫,以“巡查新政”的名义来汴州,就是为了暗中调查李万财的阴谋,同时寻找四玉感应到的遗迹。

马车刚到城门口,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是苏瑾在汴州商号的掌柜,姓陈。陈掌柜躬身行礼:“姑娘,小人已备好住处,只是……最近汴州不太平,李万财的人到处散播谣言,说官学的校舍建在‘凶地’,还说城西修桥会挖断汴州的龙脉,引来水灾,百姓们都很恐慌,不少人已经不敢去官学做工了。”

林微跟着陈掌柜来到住处,是一处僻静的宅院,院中有一棵老槐树,枝叶繁茂。刚坐下,陈掌柜就递过一份账册:“姑娘,这是李万财的产业清单,他名下有五间私塾、十艘粮船,还有城西的大半商铺,是汴州最大的豪强。这次官学要占的地,原本是他想用来建赌场的,所以他才百般阻挠。另外,小人还查到,他上个月从外地请来一个‘法师’,那法师自称能通鬼神,就是他在百姓面前说官学和修桥会引来灾祸。”

“法师?”林微心中一动,“你见过那个法师吗?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见过一次,”陈掌柜回忆道,“那法师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蒙着黑布,说话声音沙哑,像是故意伪装的。而且他身边的护卫,腰间都系着黑色的腰带,上面绣着一个‘影’字——跟之前影阁人的腰带一模一样!”

果然是影阁残余势力!林微握紧手中的凤佩,玉佩的温度又升高了几分,像是在提醒她危险就在附近。她站起身:“陈掌柜,你带我去城西的修桥工地看看,我倒要看看,这‘断龙脉’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城西的修桥工地位于汴水岸边,原本应该热闹的工地此刻却冷冷清清,只有十几个工人在慢吞吞地搬运石块,旁边围着一群百姓,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担忧。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工地旁,正是李万财,他身边站着一个黑袍法师,正在对着百姓们念念有词。

“大家快看!这桥基挖下去三尺,就渗出黑水了,这就是龙脉被挖断的征兆啊!”法师的声音沙哑,指着工地中央的深坑,坑里确实有黑色的水渗出,“若再继续修桥,不出三个月,汴州必遭大水,到时候家破人亡,悔之晚矣!”

百姓们一阵骚动,一个老妇人哭道:“那可怎么办啊?我们还指望这桥方便出行呢,可要是引来水灾……”

“大家莫慌,”李万财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只要大家联名上书,让朝廷停止修桥、停办官学,我愿意捐出五百石粮食,帮大家度过难关。”

“我看不必了。”林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她拨开百姓,走到李万财和法师面前,“李员外倒是大方,只是不知道,这坑里的黑水,是龙脉的血,还是你让人在坑底埋的墨汁?”

李万财脸色一变,强装镇定:“你是谁?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散播谣言、阻挠新政,还勾结影阁残余势力,该当何罪?”林微的目光扫过法师腰间的黑带,“这位法师,你的腰带不错,就是上面的‘影’字,看着有些刺眼。”

法师脸色微变,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匕首,赵峰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地。侍卫们立刻上前,搜出他腰间的匕首和一封密信——信上写着让他协助李万财破坏新政,事成后送他去西域藏身,落款是“影”字。

百姓们见状,一片哗然,纷纷指着李万财:“原来是你在搞鬼!我们差点被你骗了!”

李万财慌了,想要逃跑,却被百姓们围住:“你别走!把粮食交出来!还我们官学和桥!”

林微走到深坑旁,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黑水,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是墨汁的味道。她站起身,对百姓们说道:“大家看,这黑水是墨汁,不是什么龙脉的血。李万财为了独占私塾和河道利益,故意埋墨汁、找假法师散播谣言,就是想让大家反对新政,好让他继续欺压百姓、牟取暴利!”

她从怀中取出水玉,将水玉放在深坑旁,水玉发出蓝色的光芒,光芒渗入坑底,墨汁很快被净化,露出了明真伪。它证明,这里没有什么龙脉,修桥也不会引来水灾,反而能方便大家出行,让汴州的商路更通畅,大家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好。”

百姓们看着水玉的光芒,又看着清澈的地下水,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水玉行礼:“多谢水神显灵!多谢姑娘为民除害!”

李万财见大势已去,瘫坐在地上,被赵峰上前捆了起来。法师也被押了下去,等候发落。

处理完李万财,林微对百姓们说道:“官学和修桥的事,不会停止。官学的学费全免,还会给贫苦子弟提供笔墨纸砚;修桥需要人手,愿意来做工的,每日不仅管饭,还会给五十文工钱。大家愿意支持朕吗?”

“愿意!我们愿意!”百姓们齐声喊道,脸上满是喜悦,之前的恐慌早已消失不见。

当天下午,修桥工地就恢复了热闹,百姓们纷纷赶来做工,有的扛石块,有的挖地基,欢声笑语回荡在汴水岸边。林微站在工地旁,看着忙碌的百姓,春桃走过来说道:“姑娘,陈掌柜说,汴州的老秀才们听说官学要办起来了,都主动来帮忙,还说要免费给学生们讲课呢。”

林微笑着点头,心中满是欣慰。她摸了摸怀中的四玉,凤翎玉佩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青光,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青鸾从天空中飞来,落在她的肩头,口中衔着一片青色的羽毛,羽毛上画着一座文庙的图样——正是四玉之前勾勒出的遗迹轮廓!

“青鸾!”林微心中一喜,“它是在指引我们去遗迹的位置!”

青鸾对着她点了点头,展翅飞向城东的方向。林微立刻带着赵峰、春桃和几名侍卫,跟着青鸾前往城东。

第三节 文枢遗迹,四玉启智

城东的郊外,有一座废弃的土坡,土坡上长满了杂草,隐约能看到一些残破的砖瓦。青鸾落在土坡顶端,对着些模糊的文字,像是古代的篆文。

她取出四玉,放在土坡上,四玉同时发出光芒,青、红、蓝、黄四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光柱落在土坡上,土坡开始微微震动,杂草和泥土逐渐褪去,露出了

文庙的大门紧闭,门上刻着“文枢阁”三个篆字,门两侧的石柱上刻着一副对联:“教化万民承圣道,崇文天下启太平”。林微走到门前,将凤翎玉佩贴在门上,玉佩的青光与门上的篆字相互呼应,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文枢阁的内部很宽敞,正中央有一座石制的文曲星雕像,雕像手持书卷,面容慈祥。雕像前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本用青铜制成的书卷,书卷上布满了灰尘,却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

林微走到石台旁,轻轻拂去书卷上的灰尘,青铜书卷上的文字开始发光,是上古的象形文字。她将四玉放在书卷旁,四玉的光芒渗入书卷,文字逐渐转化为她能看懂的楷书——原来这是上古时期的“教化法典”,记载着古人兴办学校、教导百姓的方法,甚至还提到了“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理念,与她推行的官学理念不谋而合。

“太好了!”苏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接到消息后,立刻从京城赶来,“陛下,有了这本教化法典,就能彻底证明您兴办官学是符合上古圣道的,保守派再也没有理由阻挠了!”

宇文擎也走进来,看着青铜书卷,眼中满是惊叹:“没想到汴州竟有如此古老的遗迹,这真是天意相助。”

林微拿起青铜书卷,心中满是激动。她走到文曲星雕像前,躬身行礼:“多谢文曲星显灵,赐下教化法典。朕定不负圣意,将教化传遍天下,让百姓都能读书明理,开创太平盛世。”

雕像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落在青铜书卷上,书卷上又浮现出几行文字:“文枢启,教化兴,然天下智,需防‘愚蛊’之祸。”

“愚蛊之祸?”林微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苏瑾凑上前,看着文字:“‘愚蛊’或许是一种能让人变得愚昧的邪术,影阁残余势力可能会用这种邪术破坏教化,让百姓重新变得迷信,从而阻挠新政。”

宇文擎点头:“很有可能。之前的假法师、散播童谣,都是在利用百姓的愚昧,若是影阁真有‘愚蛊’,后果不堪设想。”

林微握紧青铜书卷,眼中闪过坚定:“不管是什么‘愚蛊’,朕都不会让它得逞。我们先将文枢阁的消息公布出去,让汴州百姓知道兴办官学是符合圣道的,同时加强防备,防止影阁用邪术破坏。”

接下来的几日,汴州城内传遍了文枢阁遗迹和教化法典的消息。百姓们纷纷前往城东祭拜文曲星雕像,老秀才们带着学生在文枢阁前诵读教化法典,官学的报名点更是排起了长队,不仅有贫苦子弟,还有不少商户的孩子,甚至有几位女子也来报名,希望能入学读书。

林微趁机在汴州举行了官学奠基仪式,她亲自为校舍奠基,将青铜书卷的副本交给负责办学的老秀才,叮嘱道:“办学不仅要教百姓识字,还要教他们辨明是非、明辨真伪,不能再被谣言和邪术欺骗。”

老秀才躬身行礼:“陛下放心,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将圣道教化传遍汴州,让百姓都能成为有智、有义、有仁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