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济世突然咳嗽起来,身体微微发颤。秦墨连忙上前扶住他,搭上他的脉搏——寸关尺三部沉细如丝,心脉处仍有残留的阴煞之气。
“苏老先生,您不能再耗了。”秦墨按住他的手,“先调养,等您身子好了,我们再去慈安医院。”
苏济世却摇头:“不急。”他将《济世医典》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医者渡人,亦渡己身;若有执念,可燃魂火,以命换命。”
“秦医生,你昨日用‘九阳还魂针’救那女孩,是‘渡人’。”苏济世看着他,“今日,我便用这‘破蛊还阳针’,渡自己。”
“不行!”秦墨和苏清婉同时开口。
苏济世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能替你们挡一次刀,便能替你们再挡一次蛊。”他将《济世医典》塞进秦墨手里,“你且试试。若我撑不住,你便停手。”
秦墨握着书,指尖微微发抖。他能感觉到,苏济世掌心的温度正一点点消散,像块即将燃尽的炭。
“秦医生。”苏清婉抓住他的手腕,“爷爷他……”
“我知道。”秦墨打断她,“但这是他的选择。”
他翻开《济世医典》,找到“破蛊还阳针”的图谱。针法比“九阳还魂针”更复杂,需以施术者的丹田为引,将真气逆行至百会穴,再直刺心口。
“苏老先生,您放松。”秦墨将银针在“生灵之焱”里淬了淬,针体泛起金红光芒,“我数到三,您跟着我运功。”
苏济世闭眼点头。秦墨深吸一口气,将银针刺入他的百会穴——那里的经脉比寻常人细弱三分,稍有不慎便会刺穿。
“一。”
银针入穴,苏济世的身体微微一震。
“二。”
秦墨将真气注入针体,沿着督脉直冲心口。苏济世的额头渗出细汗,喉间溢出含混的呻吟。
“三。”
最后一针刺入心口。秦墨能感觉到,苏济世体内的阴煞之气如潮水般涌来,与他体内的“生灵之焱”激烈碰撞。
“噗!”
苏济世猛地咳嗽,吐出黑红色的血块。秦墨的指尖发麻,银针几乎要握不住——这是他第一次用“破蛊还阳针”,真气的消耗远超想象。
“成了。”苏济世睁开眼,脸色依旧苍白,却多了几分清明,“体内的蛊虫……散了。”
秦墨瘫坐在椅子上,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襟。他能感觉到,丹田的“生灵之焱”几乎熄灭,经脉像被抽干了水分。
“秦医生!”苏清婉扶住他,“您怎么样?”
“我没事。”秦墨扯出个笑,“就是有点累。”
苏济世却笑了,他摸出半块“济世”玉佩,放在秦墨掌心:“这是当年老掌柜给我的,说是‘阴寿契’的解咒之物。你且收着,日后若有用得着……”
“苏老先生!”秦墨打断他,“您留着自己用。”
苏济世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我这把老骨头,活够了。能替你们挡一次蛊,便够了。”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落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秦墨望着苏济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青帝长生经》里的话:“医者仁心,渡人亦渡己。”
原来,真正的“医道”,从来不是高深的术法,而是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是苏济世替他挡刀时的决绝,是苏清婉为他熬粥时的用心,是他自己握着银针时的坚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