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秦墨瞳孔骤缩，“这是‘阴寿蛊’！”
他想拔针，却见苏济世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秦医生……别拔……这是……我欠的债……”
“苏老先生！”秦墨用力挣开他的手，银针在指尖颤抖，“您体内的阴煞太深了，必须马上驱除！”
“没用的……”苏济世的声音越来越弱，“这是三十年前……我在万宝阁……替老掌柜顶的罪……”
秦墨如遭雷击。他想起昨夜在城隍庙遇到的灰布衫老头，想起苏济世说过的“借寿”邪术——原来，苏济世的寒髓入骨，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被万宝阁用“阴寿蛊”种下的因果！
“秦医生，快走！”苏清婉突然冲过来，拽住他的胳膊，“爷爷他……他要强行驱蛊，会伤及根本的！”
秦墨被她拉得踉跄，回头时，只见苏济世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瞳孔里泛着青黑色的光。他的手指深深掐进床沿，指节泛白，嘴里发出含混的嘶吼：“还给我……把我的阳寿还给我……”
“这是蛊反噬！”秦墨瞬间清醒过来。阴寿蛊是用活人阳寿喂养的邪物，一旦宿主试图驱除，蛊虫会疯狂反噬，吞噬宿主的生机。
他猛地甩开苏清婉的手，重新握住银针。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将《青帝长生经》中的“破蛊咒”融入真气，沿着银针疯狂注入苏济世体内！
“天地为证，阳和破邪！”
随着他的低喝，银针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苏济世身上的青黑色印记如遇烈火，发出“嗤嗤”的声响，渐渐消散。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黑红色的血块，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床头。
秦墨也虚脱地跪坐在地，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襟。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几乎被抽空，连维持基本的运转都困难。
“秦医生……”苏清婉扶住他，声音发颤，“您怎么样？”
秦墨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苏济世苍白的脸上。老中医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渐趋平稳，但脸色比之前更差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苏老先生……”他轻声唤道。
苏济世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他看见秦墨，勉强笑了笑：“秦医生……谢……谢谢你……”
“您别说话。”秦墨按住他的手，“您需要静养。”
苏清婉突然抹了把眼泪：“爷爷，您早就知道这蛊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济世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欠万宝阁的……是三条人命……当年老掌柜的儿子得了重病，我偷偷用活人血养参救他……后来老掌柜知道了，说要把我的阳寿抵给他儿子……我没办法……只能应下……”
秦墨心头一震。原来，苏济世的“寒痹症”不过是表象，真正的病因，是他背负了三十年的“阴寿债”。
“爷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苏清婉强忍着泪水，“秦医生会帮您的。”
秦墨看着苏济世疲惫的模样，突然想起《青帝长生经》里的一句话：“医者仁心，渡人亦渡己。”他伸手握住苏济世的手，将自己的真气缓缓输入——这是他能想到，最温和的疗愈方式。
“苏老先生，您好好休息。”他说，“蛊毒已散大半，剩下的，我慢慢帮您驱。”
苏济世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回握住他。窗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头，照见苏济世眼角的泪痕，也照见秦墨鬓角的汗珠。
这一战，他没有退缩。
因为他知道，有些债，必须有人来还；有些路，必须有人来走。
而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医术，自己的真气，自己的“至阳之体”，为眼前这个老人，撑起一片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