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城还裹着一层薄雾，朱雀大街上的早点摊刚支起来，街角茶摊前就围了一群人，唾沫横飞地议论着。清颜小馆的伙计小石头端着刚炸好的油条路过，隐约听到“妖术”“影阁”“勾魂”几个词，脚步一顿——这说的不是自家御膳阁吗？
他凑近听了两句，只见两个穿灰衣的闲汉正拍着大腿喊：“我表姑的邻居在御膳阁当差，亲眼见苏掌柜用铜盘对着刘大人转，转完刘大人就掏银子办了十桌宴席！这不是妖术是什么？”小石头瞥到那灰衣人袖口沾着点玫瑰胭脂粉——那是柳姨娘府里特有的胭脂，颜色艳得发腻。
“苏姑娘，不好了！”小石头冲进后厨，手里的油条晃得差点掉地上，竹篮里还沾着刚才蹭到的茶渍，“外面都在传，说咱们御膳阁用妖术做菜，吃了勾魂魄，还说您和影阁勾结，用香料控制官员！”
苏清颜正给刚炖好的小米粥撒葱花，闻言动作一顿——前几天御膳阁开业刚打了三皇子的脸，现在就传这种话，十有八九是苏雨柔搞的鬼。她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果然看到几个大妈站在街角，对着御膳阁指指点点，脸上满是忌惮。
“我邻居家二小子，昨天吃了番茄牛腩，回来就头晕，肯定是被妖术缠上了！”
“可不是嘛，那铜盘是邪物！上次我去小馆，刚进门就被它‘叮’地响了一声，现在想想都后怕！”
沈掌柜气得脸都红了，攥着账本的指节发白：“这些人怎么能胡说八道！咱们的菜都是干干净净的，哪来的妖术？”
苏清颜倒没生气，摸了摸袖中罗盘——铜盘像被风吹得乱晃的树叶，指针绕着盘面打小圈，黑芒淡得像薄雾却散得满盘都是。这是“口舌是非”的兆头，流言虽虚，却像蛛网一样缠人。“别慌，官府出面反而落人口实，要破流言，还得靠百姓自己。”
“苏姑娘，咱们去和他们理论！”阿福攥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
苏清颜摇摇头，转身对沈掌柜说：“把老食客名单拿来，尤其是受过帮衬的——张大妈、李大叔，还有赶考的书生、城南的豆腐西施，他们肯定愿意帮咱们说话。”
沈掌柜立刻翻账本，没一会儿就列了张长名单。小石头自告奋勇：“我去跑腿！保证把人都叫来！”
不到一个时辰，清颜小馆的院子就挤满了人。张大妈提着刚烙的饼，急得直跺脚：“苏姑娘，我听说那瞎话了！这哪能信啊？我家老头子的胃病，吃了你三个月山药粥，现在能吃两大碗饭，妖术能治病吗？”
穿青布衫的书生抱着笔墨砚台赶来，他前几日赶考中暑，是苏清颜的薄荷绿豆汤救了他：“苏姑娘，我来写证言！您的药膳是仁心，不是妖术！”
城南的豆腐西施也来了，手里还拎着两板嫩豆腐：“苏姑娘，上次地痞骚扰我的摊子，是林风帮我解的围。您要是真和影阁勾结，能帮我一个小摊贩吗？”
县衙的王捕头穿着捕快服，脸色严肃：“苏姑娘，谁敢再乱传，我就按造谣惑众论处！”
苏清颜笑着拦住他：“硬压不如软劝。咱们找些纸和笔，让大家把真实感受写下来，贴在街口——百姓看到真心实意的话，自然不会信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