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在玄霜谷众人复杂的心绪中悄然流逝。终于到了离别的日子。
这一日,玄霜谷上空晴空万里,阳光洒在晶莹的冰雪之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谷口演练场,人头攒动,几乎所有在谷的弟子、执事、长老尽数到场,肃穆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重而又略带伤感的气氛。
中原如玉一身正式的谷主华服,头戴冰晶冠冕,雍容华贵,气度威严。她立于众人之前,身姿挺拔,只是那藏在广袖之中的玉手,微微紧握,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福伯站在她身侧稍后一步,神情肃然,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与担忧。
赵铁柱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青衫,面容平静,眼神深邃如古井。他并未携带太多行囊,重要的物品皆收入了得自洞玄府的储物戒中。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亘古存在的山岳,沉稳的气场无形中安抚了许多人躁动不安的心。
“吉时已到——” 司仪弟子高声唱喏。
中原如玉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清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我玄霜谷长老赵铁柱,将代表我谷之威仪,远赴中土,参加潜龙盛会!
此去,为我玄霜扬名,为我北域争光!本座在此,预祝赵长老,一路顺风,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预祝赵长老一路顺风,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台下数千弟子齐声高呼,声浪震天,带着真挚的祝福与殷切的期望。
赵铁柱抱拳,向全场微微一礼,目光最后落在中原如玉脸上。两人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等我回来。” 他唇瓣微动,传音入密。
中原如玉微微颔首,强忍住鼻尖的酸意,维持着谷主的威仪。
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赵铁柱转身,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出现在数十丈之外,再几步,便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尽头。
直到那流光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中原如玉依旧站在原地,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阳光落在她身上,却仿佛驱不散那萦绕在心头的淡淡离愁。
福伯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低声道:“谷主,赵长老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谷中事务还需您主持大局。”
中原如玉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冷:“回冰魄殿。”
她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必须将玄霜谷打理得更好,让他无后顾之忧。
……
赵铁柱离了玄霜谷,并未立刻全速赶路。他先是按照福伯提供的线索,去了几个北域与中土交界处的隐秘据点,暗中观察,确认这些据点依旧有效,并留下了新的联络暗号。
这些据点大多伪装成商行、客栈或者小型散修聚集地,负责人都是当年中原擎天暗中培养的死士,忠诚度毋庸置疑。
处理完这些琐事,他才正式踏上了通往中土的“葬神古道”。
一入古道,环境骤变。天空不再是澄澈的蔚蓝,而是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色调,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空气中灵气变得稀薄而狂暴,夹杂着各种负面能量:血腥煞气、腐朽死气、混乱魔气……寻常修士在此,恐怕连吸收灵气修炼都做不到,反而要时刻运转真元抵抗这些能量的侵蚀。
脚下的大地支离破碎,随处可见深不见底的沟壑、扭曲的空间褶皱、以及巨大无比、仿佛被某种恐怖力量硬生生击碎的山峰残骸。
枯骨随处可见,有人类的,有妖兽的,更有许多奇形怪状、无法辨认种族的巨大骨骼,半掩在尘土与碎石之中,诉说着此地曾经的惨烈。
“好浓郁的煞气与死意…” 赵铁柱微微蹙眉,这里的能量环境对他而言并非全然坏事。
混沌道体可熔炼万气,这些煞气、死气同样可以被缓慢吸收,转化为混沌龙力,只是过程需要更加小心,需以《星辰炼神术》时刻守护心神,避免被其中的暴虐、绝望意志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