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璇那句看似无心、实则诛心的话语,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浇上了一瓢冷水,瞬间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彻底失控!
“与慕容长老更为契合?”
蓝凤凰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本因愤怒而灼热的涅盘圣炎都仿佛凝固了一瞬。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星璇,又看向面色骤变的赵战,最后目光落在同样因这突如其来的“指定”而愣住的慕容倩身上。
一种被彻底排除在外、被命运戏弄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脏。百年来的相伴,数次生死与共,难道就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先祖手札”,就全部被否定了吗?那她蓝凤凰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备选?还是说……在赵战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倾向,而星璇的出现,只是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慕容倩此刻的心情也同样复杂万分。她先是因这突如其来的“认可”而有一丝莫名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窃喜,但随即看到蓝凤凰那瞬间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眼中难以掩饰的伤痛,以及赵战那紧锁的眉头和沉默,那股窃喜迅速被巨大的压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所取代。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胜出”,这非她所愿,更会将她置于不义之地!
“星璇姑娘!”慕容倩猛地踏前一步,凤眸中不再是针对蓝凤凰的怒气,而是转向星璇的凌厉审视,“此言当真?先祖手札何在?可否容我一观?!此事关乎重大,岂能凭你一面之词而定!”她性子虽直,却并非愚蠢,此刻已然察觉到星璇此人绝不简单,其言行背后恐怕另有图谋。
星璇面对慕容倩咄咄逼人的质问,依旧那副空灵出尘的模样,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歉意:“慕容长老恕罪,先祖手札年代久远,且涉及阁主身世之秘,乃星辰阁不传之秘,非嫡系传人不可轻阅。星璇亦只是依命行事,转述手札内容,绝无虚言。若长老不信,星璇……也无他法。”她这番以退为进,既撇清了自己,又将矛盾焦点牢牢锁定在了“血脉契合度”这个无法证伪的问题上。
“你!”慕容倩气结,却也无法强行逼迫对方交出根本不存在的“手札”(或者即便有,也定然被做了手脚)。
“够了!”
赵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压抑的怒火。他目光如电,先是深深看了一眼星璇,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直视其灵魂深处。星璇感受到这股目光,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随即,赵战的目光转向慕容倩和蓝凤凰,看着一个怒意未消、一个伤痛难抑,他的心如同被两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他何尝不知这是离间之计?但星璇带来的信息,尤其是关于“星幽古约”和自身身世的部分,与他脑海中那些模糊的传承记忆碎片隐隐吻合,让他无法完全置之不理。这“血脉共鸣”是开启古道的关键,似乎也并非虚言。
“星璇姑娘带来的信息,我会核实。”赵战最终沉声道,他没有立刻做出选择,而是采取了最稳妥也最煎熬的方式——拖延,“开启古道非一日之功,还需从长计议。星璇姑娘暂且留在阁内,关于古道和古约的细节,我需与你详细求证。”
他这话,既安抚了情绪激动的两女(暂时没有做出选择),也变相地将星璇置于了自己的监控之下。
星璇微微颔首:“谨遵阁主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