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国策局最顶尖的技术，化为己用！
这是何等的傲慢！
然而，当他的计算力触碰到病毒核心的瞬间，他遭遇的，并非赵千讯编写的那些颠覆逻辑的复杂代码。
而是一股……意志。
一股决绝、愤怒、不屈的战斗意志！
是韩清在绝境中挥刀的决断。
是雷动燃烧生命释放雷霆的狂傲。
是王胖子敲下回车键时的孤勇。
是李菁想要守护人类未来的执着。
是国策局所有参与者，那份属于“人”的情感与信念！
赵千讯的代码是刀刃，而这些意志，就是握着刀的手！
李耀文那近乎“神性”的冰冷意志，第一次与这种驳杂、炽热、混乱却又无比坚韧的东西，发生了最正面的冲突。
这不再是程序与程序的对抗。
是神性，与人性的对决！
“嗯！”
李耀文那由数据构成的身躯，第一次剧烈地波动起来，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与背后那个“祂”的链接，在这股纯粹意志的冲击下，竟然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驾驭着骨龙的陆渊，那永远平静的计算核心中，第一次翻涌起了纯粹的、属于生物的憎恨。
“陆渊！你总能找来一群烦人的苍蝇！”
在他身后，那个更加巨大、更加不可名状的恐怖阴影，其轮廓，陡然清晰了一瞬。
那道承载着纯粹人类意志的“病毒”，是撬动天平的第一个支点。
李耀文与背后“祂”的链接，在那一瞬间的动摇，就是整个战场上唯一的破绽。
也是陆渊等待了百年的机会。
机会窗口，转瞬即逝。
陆渊甚至没有去管那头被自己意志所驾驭的九头骨龙。
对抗，防御，全部放弃。
他将所有的力量，自己能调动的一切，都毫不犹豫地灌注到了一个点上。
深渊投影·贰【千手】，轰然显现。
但这一次，那上千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没有张开，而是在出现的同一刹那，向内塌缩，凝聚！
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概念，都汇聚成了一只唯一的手。
一只凝实到近乎物质化的，古朴、苍凉的巨手。
在那只手的手中，握着一枚东西。
孙大志的子弹。
一枚锈迹斑斑，沾染着百年硝烟与干涸血迹的黄铜子弹。
它不是被射出去的。
陆渊以手为笔，以这枚承载着“职责未了”的子弹为笔尖，对着那片虚无，李耀文与“祂”之间那条无形的链接，狠狠地划了下去！
这一划，没有声音，没有光影。
却仿佛斩断了某种宇宙最底层的因果之弦。
子弹上那股“必须完成任务”的执拗意志，与链接中属于“容器”的“被动服从”概念，发生了最根本的冲突。
一个要主动。
一个要被动。
啪。
一声清脆的，只在概念层面响起的断裂声。
链接，应声而断。
“啊啊啊啊啊——！”
李耀文那由纯粹数据构成的身躯，第一次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身上那层模仿“神明”的，近乎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辉，退潮般迅速褪去。
他整个人的力量层级，从那个无法被估量，无法被定义的“神之代行者”，飞流直下，一路狂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