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这是要打给谁啊？秦始皇吗？”
陆渊没有解释。
“用国策局的超级计算机，强行搭建临时信道，接过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好吧。”
王胖子虽然满肚子问号，但对陆渊的命令，他从来都是百分之百执行。
他立刻连接上了国策局的庞大后台，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开始执行这个听起来荒谬绝伦的任务。
车厢内，只有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王胖子。
他们想看看，陆渊顾问这次，又在搞什么名堂。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后。
“通……通了！”王胖子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叫喊，“信道……信道真的被强行激活了！”
他按下了免提键。
一阵冗长而刺耳的电流杂音，从车载音响中传出，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纪的回响。
车内死一般地安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小小的音响。
杂音持续了十几秒，然后，戛然而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苍老、沙哑、干涩到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生锈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
那个声音，停顿了很久很久，带着无尽的迷茫与不确定。
然后，只说出了两个字。
“……连长？”
那两个字，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穿透了百年的时光壁垒，从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旧时代，幽幽地飘进了这辆疾驰在伦敦街头的现代装甲车里。
连长？
车厢内，时间的流动停止了。
“噗通。”
是王胖子手里的便携式电脑滑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是见了鬼的表情，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珠子瞪得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我我我……”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打了结，大脑的处理器彻底烧了。
这他妈比用算盘破解五角大楼的防火墙还要离谱！
那是一个废弃了一百多年的号码！
一条只存在于历史故纸堆里的军用线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接听？！
而且还叫老板“连长”？！
坐在王胖子身后的赵千讯，那张永远保持着精英式从容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脸上的肌肉在不自觉地抽动，那双洞悉一切数据的眼睛里，写满了狂乱与不可置信。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嘶哑。
“信道协议完全不兼容，跨时代的数据壁垒无法被绕过……强行搭建的临时信道，理论上只会产生无意义的白噪音……这是……这是违反了信息物理学基本定律的幽灵信号！”
“幽灵”这个词，从他这个数据至上的科学狂人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怖。
雷动直接爆了句粗口。
“卧槽！什么情况？！连长？这电话打给鬼了？”
他瞪着车载音响，手已经按在了高频雷电战刃的刀柄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个披着清朝军服的幽魂从里面钻出来。
韩清没有说话。
但她握着“碎星”军刀的右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她的呼吸变得极其轻微，那双永远锐利的眼睛，此刻死死地锁在陆渊的背影上，试图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就连角落里那个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军情六处联络员亚瑟，都吓得脸色发青，身体紧紧贴在车门上，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穿墙术，离这个打电话给古人的怪物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