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小雅沉浸在倾诉中，并未注意到夜辰宇这短暂的内心挣扎和收回的手。
她依旧望着窗外，声音带着一种苦涩：
“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找你，还是因为室友的怂恿和打气。我不敢带什么贵重的东西……怕你不收，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的边缘，“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吊舱此刻已经攀升到了最高点。
柳小雅猛地转过头，不再看窗外那令人眩晕的美景。
她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夜辰宇。
她的眼眶通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今天……当我听说了你的过去，辰宇……”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一颗颗滚落下来，滑过她泛红的脸颊。
“我知道……我不能再错过了！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勇气！”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坚定：“我想陪你！我想陪你走到故事的结局！我不想……不想只做你人生故事里……一个匆匆路过的过客！”
说完，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夜辰宇的反应。
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啜泣声在小小的吊舱里弥漫开来。
夜辰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柳小雅那句“陪你走到故事结局”让他的鼻腔充斥了一抹酸涩。
他的嘴唇颤抖着，张开又闭上，反复几次，才终于从干涩的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话语：
“……你应该知道……我的生命……已经不多了……”
“我不能……陪你走下去，我不能……耽误你……” 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
柳小雅捂着脸的双手猛地一僵！
她缓缓地抬起头，泪水糊满了整张脸，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夜辰宇，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她听出了他话语中那拒绝之意！
“没事！没事！”柳小雅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声音激动急切，带着浓重的哭腔。
她慌乱地用力摆手，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
“只要……只要能陪着你！哪怕一天！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辰宇……求你了……不要推开我……” 她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卑微的哀求，充满了破碎和不顾一切的执着。
夜辰宇看着她泪流满面、近乎卑微地祈求的样子。
拒绝她，推开她，让她远离自己这个注定会提前死亡的人……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他一遍遍地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这个明明那么胆小内向，却为了他鼓起毕生勇气表露心声的女孩；
这个明明知道他时日不多，却依然哭着喊着“我不介意，只要能陪着你”的女孩……
拒绝她……看着她眼中的希望熄灭，看着她带着破碎的心离开……那会是比死亡本身更让他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能过了一瞬，也可能很久。
“……好。”
一道微弱而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进入柳小雅的耳中。
柳小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她猛地站了起来，泪眼婆娑地看向夜辰宇，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真的吗！？”
夜辰宇也站了起来，郑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可以随时离开，不用告诉我。”
“不会的，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远处一道白光闪烁了一下，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