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局势出奇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仿佛天地间的平衡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微妙的扭转——连唐老板自己都未曾料到。他望着远山笼罩在朦胧的薄雾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愧疚。原本以为大哥只是追求一份远离尘嚣的宁静——隐居在那偏远的小山村,远离城市的喧嚣,过着悠然自得的田园梦。谁曾想,他的大哥暗中却一直在为那位三十年前曾令他倾心的少女的父母默默提供关怀。
作为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我们都觉得这事几乎荒诞难信,像是虚构的传奇。唐老板深爱着妻子,愿意倾尽所有,只为了那些平凡而脆弱的幸福。而他的兄长,唐承,却只是一心喜欢那个少女。更何况,那少女至今尚未答应与他相伴,从逻辑上讲,他们之间根本无任何关系——唐承没有任何责任去照料那对老人。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唐承依然坚定不移地踏入这片偏远的山村,低调而庄重地守护着那对老人的平安,整整持续了数个春秋,仿佛一尊默默的守护神。
“哥,要是真的觉得心里难受,不如我们多给他们一些钱,或者把他们送到养老院,钱我出,何必在这里苦苦守候?”唐老板眼眶微微泛红,满怀关切地望着兄长。
唐承淡淡一笑,像是早已预料到所有,“这事不一样,每个人的志向不同。你要我怎么说呢?我只是想让他们过得安稳罢了。”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莫名的韧性,仿佛那些岁月风霜都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唐老板最终无奈,只得长叹一声。他们之间无声的默契,就像那山间空气般沉稳而深厚,既然已作出决定,便只能接受现实的残酷与无奈。
于是,他推开车门,带着金校长缓缓驶离,前往邻近的镇子,入住一间朴素却温馨的旅馆。而我和邋遢道士,则留在村子里,专心完成一项重要的使命——清除那条河里的“异物”。
听说我们要长时间留守,唐承特意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为我们安排了一间堆满杂物的旧屋,勉强应付一夜。暮色渐浓,天色由明转暗,像一层厚厚的黑幕缓缓降临。这时,唐承正忙着为我们和那对老人准备简单的晚餐,忽然,家门前迎来了一阵不速之客。
原来,是那位我们不久前曾救助的孩子的父母,带着孩子匆匆赶来,口中满是感激之情。村里的乡民朴实无华,携带着一篮子崭新的鸡蛋,坚持要我们收下。不一会儿,那对年轻夫妻还让孩子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磕头表达深刻的谢意。
孩子的父亲忍不住跪了下来,双手紧握我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哽咽:“要不是你们救了我家那丫头,这个家早就完了。”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一万块钱,塞到我手心,“请你们收下吧,不然我心里怎么过得去。”我无奈,只得收下一千元,象征性的谢礼。
他们的到来如同春雷一般惊醒了我们心中那份沉睡的警觉。也如此时此刻,我和邋遢道士都对那个被救的孩童——二牛,充满了关切。这是个大约十岁的男孩,他和那两位不幸溺亡的兄弟,大壮、柱子,是同村的伙伴。二牛虽然逐渐康复,但那场意外的阴影仍未散去。
二牛说,下午他们三人做完作业后,兴高采烈地跑到河边玩水。烈日炙烤下,脱了鞋,赤脚在浅滩里嬉戏,咯咯笑着,好不快活。突然,大壮被一条鲜红色的巨鱼吸引,走向了更深的水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水面迅速掩盖了他的身影,只剩下一双拼命挣扎的手在水中浮动。
那感觉宛如有人用力一拉,把他拖入了黑暗之中,仿佛死神的执意要将他带走。二牛和柱子看见惊恐万分,奋力冲上前去,试图拉住大壮的手,想要救他一命。
然而,那条怪异的“东西”力大无穷,无论他们多用力,水中的拉扯都像是黑暗中的诱惑,将他们卷入深不可测的黑渊。就在那片漆黑之中,那物将二牛和柱子一股脑儿也拖入水底,宛如恶魔在黑暗中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