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嗡——!”
镜身剧震,发出一声痛苦不堪的哀鸣!镜面上翻滚的黑气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迅速消融、蒸发!那些扭曲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寸寸碎裂!
“不!!我的圣器!!”红袍老者发出绝望的嚎叫,他感觉到自己与邪镜的联系被一股更加宏大、更加纯粹的力量强行斩断!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面仿制幽冥镜,从凌岳手掌拍击之处开始,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嘭”的一声,彻底炸裂开来!无数碎片带着残留的邪气,四散飞溅!
邪镜一碎,笼罩祭坛的诡异力场瞬间崩塌!那些被拘役的阴灵发出解脱般的呜咽,化作缕缕青烟消散。缠绕在孩童们身上的摄魂之力也骤然消失,孩子们虚脱般瘫倒在地,嘤嘤哭泣。
几乎在凌岳动手的同时,另一侧,玄诚道人也带领着其余锐士营队员发起了突袭。他们利用弩箭和震天雷制造混乱,锐士营队员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烁间,负责看守孩童的护卫纷纷倒地。玄诚道人则迅速冲到孩童身边,用匕首割断绳索,低声安抚。
“撤!快撤!”凌岳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强忍着五脏六腑翻腾般的剧痛,厉声下令。
祭坛被毁,邪镜破碎,主持仪式的红袍老者遭到反噬,狂喷一口黑血,萎顿在地。其余黑袍人和护卫群龙无首,又见对方如此悍勇,一时间竟不敢过分紧逼。
锐士营队员们训练有素,立刻交替掩护,带着救下的孩童,沿着来路快速撤退。凌岳断后,目光冷冷扫过混乱的敌人,无人敢与他对视。
直到退入“蛇肠径”,确认没有追兵,凌岳才稍稍松了口气,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刚才那硬撼邪术、掌碎邪镜的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和体力,也引动了之前沟通“山海界”尚未完全恢复的暗伤。
“主公,您没事吧?”一名队员连忙扶住他。
凌岳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目光看向被救出的孩童,大约有三十余人,虽然受惊,但性命无虞。玄诚道人正在低声诵念道家安神咒文,平和的气息稍稍驱散了孩子们心中的恐惧。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凌岳勉力提起精神。他知道,虽然破坏了祭祀,重创了敌人,但阴灵道和天命教势力庞大,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行人沿着险峻小径快速撤离,来时觉得漫长无比的道路,在归心似箭下似乎缩短了不少。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回到了登陆的隐秘水湾,找到了藏匿的渔船。
迅速登船,驶离君山。回望那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青翠山影,谁能想到,就在昨夜,那里曾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正邪之战。
凌岳坐在船头,任由晨风吹拂着他因脱力而苍白的面孔。他摊开手掌,看着那微微发热的印记,心中思绪万千。这次江南之行,虽然凶险,但收获巨大。不仅阻止了一场惨剧,验证了自身力量对邪术的克制,更重要的是,他亲身感受到了所谓“龙脉”之地的异常,以及那仿制幽冥镜中蕴含的、与“山海界”似乎同源却又截然相反的诡异能量。
“龙脉……墟眼……能量源……”他喃喃自语,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脉络。
洞庭湖的晨光洒在万顷碧波之上,金光粼粼,充满了生机。邪氛尽散,正气长存。凌岳知道,巴州的道路,以及他自身的道路,在经历了这次江南之行后,必将走向一个更加广阔而未知的方向。而眼下,他必须尽快赶回巴州,处理因自己离开而可能产生的变局,以及应对襄阳那场关乎国运的更大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