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岳璃!她并未在正面战场恋战,在清除大部分公开作乱者后,她凭借直觉和对地形的绝对熟悉,预判了敌人最可能的突袭路线,及时回援!
剑光如匹练,瞬间笼罩了冲在最前的数名黑衣人。惨叫声起,血光迸现!岳璃身形如风,剑法狠辣精准,每一剑都直取要害,毫不留情。她深知,此刻非比武较量,而是你死我活的厮杀!
“挡住她!”黑衣人头目厉声喝道,剩余之人悍不畏死地围拢上来。
岳璃冷哼一声,剑势一变,更加诡谲莫测,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同时带走一条条性命。她的剑,快、准、狠,带着战场磨砺出的杀伐之气,与寻常江湖剑法迥然不同。
但黑衣人毕竟人多,且个个身手不弱,岳璃虽勇,也被暂时缠住。眼看有几人绕过战团,扑向李清菡所在的小院和苏婉清处理事务的偏厅!
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数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那几名黑衣人的咽喉!是负责内卫的、由赵晟率领的一队亲兵赶到!他们使用的,正是装备了最新标准化弩机的小型手弩,在近距离内威力惊人。
与此同时,帅府外墙和屋顶上,悄然出现了数十名身影,他们手持强弓硬弩,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逃窜路线,正是冉琎安排的“察事厅”外围行动人员。
局势瞬间逆转。剩下的黑衣人见行动败露,援军已至,且岳璃勇不可挡,顿时士气崩溃,试图突围,却被内外夹击,很快被歼灭殆尽。
战斗结束后,清点战场。城内各处火势已被扑灭,损失不大。作乱黑衣人共计一百二十七人,全部被击毙,无一活口——显然都是死士。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制式的军弩和腰牌,虽然腰牌上的标识被刻意磨去,但其工艺风格,与吕文德麾下刘整部所使用的装备极为相似!
“果然是他!”冉琎看着呈上来的证物,脸色铁青。
凌岳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的寒意,却比这冬夜更加凛冽。“清理现场,安抚百姓,厚恤伤亡。将此次事件,定性为蒙元细作与内部叛逆勾结作乱,已被我军民合力剿灭。至于这些证物……”他顿了顿,“秘密封存,暂不公开。”
“主公,难道就如此算了?”岳璃收剑入鞘,肩头因激烈运动而隐隐作痛,语气中带着不甘。
“自然不会算了。”凌岳看向吕文德所在的东方,目光幽深,“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刘整此举,既是试探,也是挑衅。他想看看我们的成色,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我们若此刻大张旗鼓指证,一来没有铁证(腰牌标识已毁),二来反而可能给吕文德借口,说我诬陷同僚,挑起内斗。”
他走到那名黑衣人头目的尸体前,蹲下身,仔细检查,最终在其内衣缝里,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用特殊药水书写的符号。
“把这个符号记下来,交给‘察事厅’分析。同时,加大对夔州、万州方向的渗透力度,我要知道刘整下一步想干什么。”
凌岳站起身,对众人道:“经此一役,也好。让我们看清了潜在的敌人,也检验了我们的应急能力和军事实力。锐士营表现很好,内卫和‘察事厅’也功不可没。传令下去,所有参与平乱者,皆有重赏!”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但也要看到我们的不足。内部排查仍有疏漏,警戒体系尚有漏洞。吕文德、刘整之流,亡我之心不死。传令各军、各衙,即日起,进入二级战备状态。这个年,我们过得并不太平。但正因为不太平,我们才要更加团结,更加警惕,将手中的剑,磨得更快!”
寒冷的夜风中,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巴州城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考验,虽有小损,却筋骨未伤,反而如同被淬火的精钢,变得更加坚韧。凌岳站在帅府的高台上,俯瞰着渐渐恢复秩序的城池,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更加坚定的决心。魑魅魍魉已动,那他手中的利剑,也该拭去霜寒,准备饮血了。只是,出剑的时机和方向,需要最冷静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