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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悍勇的金兀术(2 / 2)

乌桓马一声长嘶,驮着他直冲城墙根。城头宋将厉声喝道:“放箭!快放箭!”数十支箭射向兀术,兀术将开山斧猛地抡起,斧风竟如墙般挡在身前,箭矢撞上斧刃纷纷折落,有的竟被震得倒飞回去。箭杆断裂的脆响混着斧风,竟盖过了城上的呐喊。“竖子敢尔!”他一声怒喝,乌桓马纵身跃起,竟直冲到城墙下。

待到云梯下,他左手按住梯身,右手斧头猛地往城墙砖缝里一楔,借着乌桓马前冲的力道,竟将半架云梯钉在了墙上!

城上滚木礌石砸将下来,兀术不闪不避,开山斧舞得如铜墙铁壁,一根碗口粗的滚木被他一斧劈成两段,木屑混着雪沫飞溅。他看准城门缝隙,猛地将斧柄往地上一顿,乌骓马借力人立而起,他双臂较劲,竟将那扇包铁木门硬生生撬得脱臼。“给我开!”一声暴喝,斧刃嵌入木门,他顺势一扯,两扇城门“轰隆”倒地,溅起的冻土块砸得宋兵惨叫连连。

“给我上!”兀术暴喝一声,赤红面皮在晨光里如燃起来一般。身后金兵早如饿狼扑食,踩着云梯往上攀,兀术自己则攀着斧柄,竟如壁虎般往上蹿,虎目扫处,正见一名宋兵举刀砍来,他头一偏避过刀锋,左手猛地抓住对方脚踝,喝一声“下来!”竟将那宋兵生生拽下城头,摔在冻土上没了声息。

一千金军如潮水般涌入,兀术一马当先,开山斧左右翻飞。迎面一名宋兵举刀便砍,被他一斧削断刀身,顺势斜劈,连人带甲劈成两半,脏腑混着热血喷在雪地上,蒸腾起白气。斧柄上的金雀铜饰随他动作颤动,每一次落下,都伴着骨碎筋裂之声。

转瞬之间,兀术已登上城头,开山斧横扫,三名宋兵躲闪不及,被拦腰劈成六段,肠肚混着鲜血泼在城砖上,腥气直冲脑门。宋兵阵中忽有裨将怒吼:“金狗休狂!”挺枪便刺,兀术不闪不避,斧头顺着枪杆滑下,“铛”的一声磕在对方护心镜上,那裨将只觉手臂发麻,枪杆险些脱手,刚要回枪,兀术已欺近身,左手如铁钳般锁住他咽喉,轻轻一拧,那裨将眼珠暴突,软倒在地。

宋军中冲出一员都头,挺枪便刺兀术咽喉。兀术不闪不避,左臂一格,熟铜抹额撞上枪尖,“当”的一声火星四溅。他右手开山斧趁势下压,斧刃正劈在枪杆中段,那枪杆应声而断,余势不减,竟将那都头胸前铁甲劈得如破纸一般,鲜血混着碎甲片喷了兀术满脸。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脸颊血迹,虎目更亮,乌桓马踏过都头尸体,直扑中军帐。

城头上杀声震天,城中宋兵本就慌乱,见主将被斩,更是无心恋战,如鸟兽散。兀术踏着尸体往前冲,开山斧每一次起落,都带起一片血雨,竟在城头杀开一条血路,随即俯身扯断吊桥绳索,“哗啦”一声,吊桥坠落在护城河上,城外金兵如潮水般涌入。

兀术却不恋战,开山斧指向东南角敌楼:“擒贼先擒王!”金军锐士如狼似虎,跟着他杀透重围。敌楼中三名宋将正欲跳窗逃生,被兀术一斧掷出,斧刃擦着窗棂飞过,竟将最前那名宋将左腿齐膝斩断。惨叫声中,另两名宋将被随后赶到的金兵按倒在地,绳捆索绑如粽子一般。

城内宋兵还在街巷间列阵抵抗,为首一员宋将舞着双鞭,正喝令士兵死守。兀术望见,乌桓马踏过石板路,直撞过去。那宋将见他来得凶猛,双鞭交叉便架,却被开山斧硬生生砸下,双鞭弯如新月,他虎口震裂,鲜血直流,刚要后退,兀术已弃了斧头,探臂将他生擒过来,往马背上一按,如拎小鸡一般。

余下宋兵见主将被擒,顿时溃散。有几名偏将想从东门突围,刚翻上城墙,便被兀术麾下神射手一箭射穿膝盖,惨叫着滚下来,被随后赶上的金兵捆了个结实。巷战不到半个时辰,胙城已尽数落入金兵之手,清点尸首,宋兵折损逾千,帐前缚着的宋将竟有五员之多,个个垂头丧气,不敢直视兀术。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胙城已遍插金军旗帜。兀术立于城头,将开山斧往积雪中一拄,斧刃上的血珠滴落在熟铜抹额上,顺着墨玉沟壑缓缓流下。城下一千金军齐声呐喊,声震雪原。

兀术坐在州衙正堂,熟铜抹额上的墨玉在烛火下更显幽冷。他看着阶下瑟瑟发抖的宋将,赤红面皮上毫无笑意,虎目扫过之处,那几人竟如坠冰窟,连牙齿都打颤。

他低头看了眼被押上来的数员宋将,赤红面皮上露出冷笑,虎目扫过之处,宋将们皆垂首不敢对视,只觉那目光比城上寒风更能刺骨。

“传我将令,”兀术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休整一日,押着这些南蛮,往汴州会合!”

城外风雪更紧,胙城的血腥味混着雪气飘远,与挞懒那一路的血痕遥遥相接,如两条赤练,直往汴州城缠去。

捷报传至斡离不大营时,正逢晨炊,将士们听闻兀术一斧破城,无不喝彩。斡离不捻须而笑,将手中酒碗往案上一磕:“有挞懒开道,兀术夺城,这汴州城,指日可下!”帐外风雪渐歇,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金军甲胄上,映出一片晃眼的光,那光里,似已染透了汴州的血色。

风雪初霁,天边裂出一道惨白的光,照得荒原上的血痕愈发刺目。挞懒的铁骑已在汴州外围撕开豁口,兀术的开山斧又将胙城这道左翼屏障劈得粉碎——自胙城城头竖起金狼旗那一刻起,汴京城外的百里沃野,便再无一座能挡得住东路军铁蹄的壁垒了。

先前怀州的狼烟未散,胙城的断戟又随雪飘至城下。那些曾被宋人倚为天险的关隘、视为屏障的城郭,此刻不是化作雪地里的尸山,便是插上了金军的玄色旗帜。斡离不的中军在雪原上推进,甲叶相击的脆响混着马蹄声,竟如擂鼓般敲在汴京城的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