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真万确!”赫连莹强撑着勇气,手心却已沁出冷汗。
宇文明翊忽而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嘲讽:“呵,本宫倒是好奇,一个连赫连庆都声称‘不熟’、‘不知下落’的西域商贾,你一个深闺女子,是如何在短短两日内,就探听到如此‘确切’的消息?是你的父亲突然转了性子,还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赫连莹浑身一僵,血液都凉了半截。“殿下明鉴!民女是费尽心思才……”
“费尽心思编造谎言,企图欺瞒本宫,蒙混过关?”宇文明翊的声音陡然转冷,周身散发出属于上位者的凛冽威压,“赫连莹,你当本宫是三岁稚童,还是当你自己足够聪明,可以玩弄储君于股掌之间?”
“民女不敢!殿下,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啊!”赫连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宇文明翊目中寒气森森,对着门缝说道:“搜寻缉拿玄鹰族细作,乃国之要务,父皇亦亲自过问。你此刻提供的线索,若经查实为虚报、谎报,那便是欺君之罪!这其中的分量,你赫连家,承担得起吗?”
“欺君之罪”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赫连莹耳边,她瞬间面无人色,浑身抖若筛糠。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轻信雪姬之言,竟是踏上了一道多么危险的钢丝!
“殿……殿下饶命!臣女……臣女或许……或许是听错了消息,臣女这就回去再仔细探查,定给殿下一个确切无误的答案!”她涕泪交加,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宇文明翊没有丝毫怜悯。“记住,本宫给你机会,是让你戴罪立功,不是让你敷衍搪塞,更不是让你伙同他人,戏弄天威!白战南的真实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再敢以虚言搪塞,或逾期未能查明……”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便以欺君之罪,论处赫连氏满门。”
赫连莹瘫软在地,连哭都哭不出声了,只觉得无边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淹没。那太子妃的美梦,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可笑,她眼下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和赫连家的性命。
宇文明翊转身走回书案后,重新执起笔,冷淡地道:“带上你的东西,出去。记住本宫的话。”
赫连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来时的那点绮思与期待,早已被恐惧和绝望碾得粉碎。
护卫们直接抬起箱子送去给老王爷过目……
明月阁内重归寂静,只余清雅的香气。宇文明翊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窗边微风拂过,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落入他怀中。
苏琅嬛搂住他的脖颈,笑靥如花:“我们太子殿下审起案来,还真是威严十足,冷酷无情呢!”
宇文明翊顺势搂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她身上清甜的香气,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为无奈与宠溺:“还不是你这小狐狸惹的麻烦?若非顾着你不准滥杀的叮嘱,我何须与这等蠢钝之人周旋?”
苏琅嬛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狡黠一笑:“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不过……殿下刚才沐浴后的样子,确实……嗯,秀色可餐,也难怪那赫连莹扒着门缝看得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