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斯醒来的时候，眼前仿佛还浮现着过去的美景，过了几秒，混沌的意识才慢慢清明起来。
他从“阿发斯”的记忆中回归了现实。
梦境结束了。
又是新的一周，无论恶渊再怎么纷纷扰扰，阿发斯依然和往常一样借由幻境私吞了利斯特寄来的物资。
各类新的实验器械。
以及……
阿发斯拉开车门，两具冰棺出现在运输车厢中。
里面是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
普通人的尸体。
本来与普通人相关的实验应由利斯特负责，但可惜，作为军方高层，利斯特很忙，甚至已经忙到许久未曾合眼。
而外界也没有能够信任的“亡灵”。
利斯特可以吩咐下属以各种理由收集实验器械，却无法找到值得信任的人手进行解剖比对实验。
阿发斯靠在车旁，等待余明接收这批材料。
另一边，希望商会总部审问室内。
余明半跪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他垂眸，眼前只能看到一双小巧的玉足。
“你说卡特莱死了？”玉足的主人晃了下脚尖，灯光下玫粉色的指甲愈显娇艳。
“那么为什么你还活着？”娇俏的笑声传来，悦耳动听，裹挟着生生的恶意。
“余明，伯南克被俘后你投到卡特莱手下，现在卡特莱也死了，你像只丧家犬一样跑了回来，你说你到底是命大呢？”
“还是说，你已经数次卖主求荣？”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翩翩红蝶飞舞，停留在余明的伤口上，翅膀上的纹路愈发色彩鲜艳。
每一条纹路都仿佛有荧光流动。
余明闷哼一声，声音更加谄媚，夹杂着些许惶恐，“诺娜大人，请相信我，我对商会忠心耿耿！”
这种话，海诺娜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她伸出手，红蝶落于粉嫩的指尖之上，传递而来的是属于余明情绪，惊慌无措，带着深切的恐惧。
似乎并未撒谎。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为了性命背叛主人擅自逃跑了？”海诺娜擅长揣摩人心。
甚至是恶魔的心思。
她轻笑，“商会条例第三条，背叛上司者需得到应有的惩戒。”
余明不语，深深低下头，浑身颤栗，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因恐惧。
一副小人做派。
海诺娜给这件事下了定论，但同样她很好奇，“为什么明知道会死，你还要逃回来？”
海诺娜很清楚，在商会她可没有什么好名声，违反商会条例，落在她手里的异能者是不可能活着离开审问室大门。
像余明这样自私自利的惜命小人既然能从学院的围剿中逃脱，他又怎么可能冒着危险回到商会。
两处据点被摧毁，商会现在可没有什么心神去抓捕一个逃亡的小人。
除非这个小人背负着其他秘密任务。
红蝶煽动翅膀，磷粉飘散。
余明眼神恍惚，话语间的顿挫混乱，像是不经大脑思考直接脱口的胡言乱语。
“我害怕死亡，只有商会能庇护我，我不想被追杀，我还有用，我的异能有用。”
没有新意的答案。
但也没错。
海诺娜确实没想杀死余明，毕竟就算不在意那些底层蝼蚁，也不能否认有些人的异能十分好用。
就比如余明的空间传送异能。
何况近期死了那么多蝼蚁，就算是她，也是有点肉痛的。
不过海诺娜可不想那么便宜余明，不听话的狗总需要好好调教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