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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新生命降临(1 / 2)

怀胎十月的时光,对于姚浏和木曲儿而言,是一段被无限拉长、浸泡在期待、忐忑与无比温柔的守护中的独特岁月。木曲儿的腹部如同春日里悄然鼓起的山丘,日渐隆起,承载着那个即将到来的、不可思议的小生命,也承载着他们所有对未来的憧憬与小心翼翼的祈愿。她的行动渐渐变得笨拙,原本轻盈的步伐不得不放缓,微微后仰的身姿带着一种属于孕育的、沉甸甸的庄严与美感。她的脸庞丰润了些许,笼罩着一层柔和而圣洁的母性光辉,那光芒仿佛是从她身体内部透出来的,连带着她看向姚浏、看向窗外山林、甚至看向手中一件小小婴儿衣物的眼神,都充满了如水般的温存与爱意。

姚浏的身体,在木曲儿怀孕后,似乎也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相对平稳的阶段。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了更强大的寄托与期盼,那萦绕不散的病弱之气被冲淡了许多。他依旧清瘦,依旧比常人畏寒,依旧不能劳累,但精神却明显好了起来。他几乎放下了基金会那边少量的咨询工作,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照顾木曲儿和准备迎接新生命的事情上。

他无法再做重活,便用他那双曾经描绘建筑蓝图、也曾掌控非凡力量、如今却时常微微颤抖的手,极其耐心和细致地,为未出世的孩子打磨制作一些小小的木制玩具——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木马,一个拨浪鼓,几只光滑圆润的积木。每一刀,每一磨,都倾注了他全部的爱与一个父亲最朴素的心愿。他会在阳光好的午后,扶着木曲儿在屋前慢慢地散步,指着天空中变幻的云彩,或者树上新发的嫩芽,用他那依旧带着些许沙哑虚弱、却异常温柔的声音,对木曲儿腹中的孩子说着话,仿佛那小生命已然能够听懂这世界的絮语。

木曲儿则沉浸在被爱与期待包裹的幸福里。她亲手缝制了小宝宝的襁褓、小衣服,用的是那块姚浏当初在集市上因为怜悯而买下的蓝底白花土布,针脚细密而整齐,仿佛要将所有的祝福都缝进那一针一线里。她的画架上,也多了许多充满童趣的草图——胖乎乎的小脚丫,攥紧的小拳头,还有他们一家三口在阳光下嬉戏的想象画面。每当胎动发生时,无论姚浏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走到她身边,将手掌轻轻覆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那来自生命内部的、有力的拳打脚踢,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闪烁着激动而幸福的光芒,那是一种只有即将为人父母者才能体会的、无与伦比的奇妙连接。

然而,幸福的底色之下,一丝难以完全驱散的隐忧,如同山间清晨无法彻底散尽的薄雾,始终萦绕在两人,尤其是姚浏的心头。这个孩子,是在他经历了魂魄离体、能力觉醒与彻底封印、生命本源几近枯竭之后,才意外降临的奇迹。他那被彻底“格式化”的身体,是否会对孩子造成未知的影响?那个曾经与他深度融合、又被他强行剥离的非凡力量的“印记”,是否会以某种形式,在这个新生命身上留下痕迹?他既无比渴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又深恐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孩子带来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或负担。这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凝视着木曲儿安详睡颜、或者抚摸着她腹中活跃的胎动时,会变得格外清晰,让他在无边的喜悦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木曲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份深藏的不安。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她依偎在他怀里,握着他微凉的手,轻声而坚定地说:“姚浏,别担心。无论这个孩子是怎么样,他(她)都是我们的宝贝,是我们爱情的证明。我相信,他(她)会好好的。”她的声音如同温暖的泉水,缓缓流淌过姚浏焦灼的心田,带来些许安抚。

时间,就在这甜蜜与微忧交织的节奏中,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尽头。

那是一个深秋的凌晨,山风已经带上了凛冽的寒意,吹得木屋窗纸哗哗作响。木曲儿在睡梦中被一阵阵规律而逐渐加强的宫缩痛醒。她起初还忍着,不想惊动身边浅眠的姚浏,但随着疼痛越来越密集,力度越来越强,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呻吟。

几乎是在她发出声音的瞬间,姚浏就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一直处于一种半警醒的状态,仿佛身体的某个部分始终在留意着木曲儿的动静。他立刻翻身坐起,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慌乱,甚至牵扯到了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但他顾不得这些,连忙点亮床头的油灯,凑到木曲儿身边,看着她因为阵痛而蹙紧的眉头和额角沁出的冷汗,他的心瞬间揪紧,所有的睡意和病弱都被巨大的紧张所取代。

“曲儿!是不是……要生了?”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连忙握住她因为用力而攥紧床单的手,那手心里一片冰凉的湿濡。

木曲儿咬着牙,点了点头,断断续续地说:“快……快联系苏雨……按……按计划……”

按照事先商定好的、为了最大限度保护隐私和安全的计划,他们没有选择去人员繁杂的公立医院,而是由苏雨安排,请了一位经验极其丰富、且绝对值得信赖的妇产科退休老专家陈医生,以及一名专业的助产士,带着必要的医疗设备,来到山间小筑,为木曲儿在家中进行分娩。

姚浏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加密卫星电话。苏雨在电话那头显然也一直等待着,立刻表示会以最快速度安排陈医生一行人上山。

等待的时间,对于姚浏而言,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他紧紧握着木曲儿的手,看着她因为一阵阵袭来的宫缩而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听着她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呻吟,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一遍遍用毛巾擦拭她额头的冷汗,在她耳边语无伦次地说着鼓励和安抚的话,声音嘶哑而破碎。

他那本就未曾完全康复的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担忧和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精神压力,开始出现不适的反应。阵阵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得厉害,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但他死死地咬着牙,强行支撑着,不肯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他不能倒下,曲儿需要他,他们未出世的孩子需要他!

当窗外天际泛起第一抹如同鱼肚般的惨白时,陈医生和助产士终于在苏雨的陪同下,冒着凌晨的寒气赶到了。专业的到来,让慌乱紧张的气氛得到了一丝缓解。陈医生迅速检查了木曲儿的情况,沉稳地指挥着助产士进行准备,然后对紧张得脸色比产妇还要苍白的姚浏温和而坚定地说:“姚先生,请放心,木女士的胎位很正,身体状况也很好。请您先到外间等候,这里交给我们。”

姚浏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他紧紧握着木曲儿的手,目光恳切而决绝:“不,陈医生,让我留下……我要陪着她……我答应过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在一起……”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医生看了看他苍白如纸、却写满了不容更改的决心的脸,又看了看床上虽然痛苦却对姚浏微微点头的木曲儿,轻轻叹了口气,默许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了姚浏生命中最为漫长、也最为煎熬的一段历程。他亲眼目睹着木曲儿如何在剧痛中挣扎,如何一次次地用力,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和衣衫,痛苦的呻吟如同重锤,一次次砸在他的心上。他的身体因为共情和紧张而不住地颤抖,冷汗也浸湿了他的后背,眩晕感一阵阵袭来,他几乎要支撑不住。但他始终没有松开木曲儿的手,他用自己冰凉的手掌包裹着她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将自己那微弱却顽强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

“曲儿……加油……我在……我在这里……”

“看着我的眼睛……深呼吸……”

“我们的孩子……很快就来了……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她)了……”

他的声音,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指引着木曲儿在痛苦的海洋中奋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