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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次公益应用(2 / 2)

那是一种……冰冷的、粘稠的恐惧!夹杂着迷茫、无助,还有一种……密闭空间的压抑感!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四周是黑暗的,空气不流通,带着一股淡淡的、发霉的灰尘气味。在这巨大的恐惧中,还顽强地残留着一丝对“阿熊”的想念,那是对熟悉和安全感的最后依恋。

这感觉是如此鲜明,如此强烈,与之前那些日常的快乐或小烦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姚浏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因为聚焦而微微收缩。他松开水壶,几乎是抢一般地从林太太手中拿过了那个旧小熊玩偶。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小熊那柔软、甚至有些起球的绒毛时,那股被困的、冰冷的恐惧感更加清晰了!同时,一种模糊的方位感,如同被搅浑的水中逐渐沉淀的泥沙,开始在他意识中隐隐浮现。那不是地图上的坐标,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指向,一种……“在那边”的感觉。

他紧紧攥着小熊,仿佛它能给予他力量和更清晰的指引。他闭上眼睛,全力催动着那不受控制却又在此刻唯一能依赖的感知,试图从那片代表着恐惧和封闭的黑暗情绪中,剥离出更多关于环境的信息。

“……黑暗……很多……盒子……堆在一起……” 他断断续续地,如同梦呓般开口,声音低沉而模糊,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有……铁锈的味道……很安静……只有……很小的滴水声……”

他努力地捕捉着那些破碎的感官信息,并将其转化为语言。他的眉头紧紧锁着,额头上青筋隐现,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直跳,巨大的精神消耗让他看起来像是正在承受某种酷刑。

“……冷……他觉得很冷……” 姚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

林氏夫妻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他,生怕漏掉一个字。木曲儿也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突然,姚浏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击中。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透过狭窄缝隙看到的景象——一抹残破的、深红色的砖墙,墙头上长着枯黄的杂草,远处有一个模糊的、像是废弃水塔的轮廓!

这个画面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虽然短暂,却异常清晰!

他倏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他看向林先生,语气急促而肯定:“一个废弃的地方!有很多旧箱子和杂物,有深红色的破墙,附近……附近可能有个旧水塔!在……在城市的……那个方向!” 他抬起没有握着小熊的手,指向一个大致的方向,那是与繁华市区相反、偏向城市边缘老工业区的方位。

林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老……老纺织厂!城西那个废弃的老纺织厂!墙就是红的!后面确实有个废弃的水塔!我们……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那里!”

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把,瞬间照亮了这对夫妻绝望的脸庞。

“快!快去!” 林先生拉起几乎虚脱的妻子,语无伦次地向姚浏和木曲儿道谢,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大概是联系警察或者亲朋好友。

房门被砰地关上,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然而,姚浏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瘫倒在椅背上,手中的小熊玩偶滑落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已经浸透了他衬衫的后背。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极致专注和精神消耗,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掏空了。大脑像是被无数根针扎刺着,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耳鸣声尖锐地响起。

“姚浏!” 木曲儿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用手帕擦拭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声音里充满了心疼与担忧,“你怎么样?”

姚浏虚弱地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精力被彻底榨干后的虚脱与极度疲惫。但在这难以忍受的疲惫与痛苦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的情绪,如同石缝中钻出的嫩芽,悄然萌生——那是一种……他无法确切形容的,或许可以称之为“价值感”的东西?这失控的、带给他无数痛苦的能力,第一次,似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接下来的等待,漫长而煎熬。木曲儿扶着姚浏到沙发上躺下,为他盖好薄毯,守在他身边。姚浏昏昏沉沉,意识在疲惫的海洋和残存的头痛中浮沉。他无法再主动去感知什么,只能被动地接收着外界模糊的情绪信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愈发阴沉,终于,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敲打窗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一阵更加急促、却带着完全不同情绪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门铃声里充满了激动、狂喜,以及一种如释重负的哽咽。

木曲儿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先生,他浑身都被雨水淋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混合着雨水和泪水,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如同星辰般明亮的光芒,之前的绝望和恐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的喜悦。

“找到了!找到了!”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一把抓住木曲儿的手,用力摇晃着,“在……在那个废弃厂房的仓库里!在一个堆满旧纺织机器的角落,一个大木箱后面!孩子睡着了,有点着凉,吓坏了,但是没事!真的没事!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姚先生!”

他朝着客厅的方向,深深地、近乎鞠躬般地弯下了腰。

沙发上,姚浏缓缓睁开了眼睛。尽管依旧疲惫欲死,头痛欲裂,但在听到“找到了”三个字的瞬间,他感觉一直紧绷的、沉重的身躯,仿佛骤然轻松了一丝。一股暖流,微弱却真实,驱散了些许萦绕在他周身的寒意。

木曲儿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林先生,关上门,回到客厅。她走到沙发边,蹲下身,看着姚浏虽然疲惫却似乎松缓了一些的眉眼,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做到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比的自豪和肯定,“姚浏,你救了一个孩子,也拯救了一个家庭。”

姚浏看着她,看着她在灯光下温柔而坚定的眼眸,嘴角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覆盖在她抚摸自己脸颊的手上。

窗外,雨声渐沥,敲打着世间万物。而在这一方小小的客厅里,一种无声的、深刻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那困扰姚浏许久的能力,第一次,不再仅仅是与痛苦和挣扎画等号的诅咒。它染上了一点不同的色彩,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光的色彩。

几天后,一则关于“神秘男子凭借特殊感应能力,助警方成功寻回走失儿童”的报道,开始在本地的社交媒体和新闻平台上悄然流传。报道没有提及姚浏的全名和具体身份,只用“姚先生”代称,但细节详尽,描述了通过接触孩子物品获得线索的离奇过程。

起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小范围的涟漪。有人惊叹,有人怀疑是炒作,也有人嗤之以鼻,认为是巧合或者媒体的夸大其词。

然而,随着林氏夫妻在接受采访时,情真意切的感谢和对过程毫不怀疑的证实,加上警方并未出面否认的态度,这则报道开始逐渐发酵。人们回想起关于姚浏“死而复生”的传闻,回想起派对上那些隐约流传的、关于他能感知情绪的说法。

这一次,公众投向他目光中的成分,开始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那之前占据主流的、猎奇般的“看怪物”的眼神,那隐藏着恐惧与排斥的疏离感,那带着怜悯的同情……在这些目光中,逐渐掺入了一种新的情绪——尊敬。

一种对于超越了常人理解范畴的能力,被用于善举的尊敬。一种对于他在自身困境中,依然愿意伸出援手的勇气的尊敬。

当姚浏再次因为必要的采购,不得不走出家门,踏入人群时,他依然能感觉到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但这一次,除了依旧存在的好奇,他更多地“听”到了低声的、带着善意的议论:

“看,就是他……”

“听说他帮忙找到了那个走丢的孩子……”

“真了不起……”

“看来他不只是……那个,他是在做好事……”

那些低语,如同暖风,轻轻拂过他依旧敏感而疲惫的神经。它们没有带来被侵犯的不适,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久违的安抚感。

他依旧低着头,快步走着,试图减少与外界的接触。但内心深处,某个冰冻的角落,仿佛被这暖风吹开了一丝缝隙。

他抬头,望向城市上空那被高楼切割开的、雨后初晴的蓝天。阳光刺眼,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条路,依然布满荆棘,能力带来的痛苦并未消失。但或许,正如张大师所说,这汹涌的心湖,除了被动承受风浪,也可以……尝试着,去映照一些别的,比如——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