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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能力控制训练(1 / 2)

派对结束后的次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喧嚣与甜腻的蛋糕香气。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灰尘在光柱中无声起舞。家里已被木曲儿和苏雨连夜收拾得整洁如初,但姚浏却觉得,那份浸染在空气里的、属于众多陌生人的复杂情绪余韵,依旧像一层看不见的、粘稠的薄膜,笼罩着整个空间,让他呼吸不畅。

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几本崭新的素描本和建筑设计方面的书籍,试图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和不适感驱散。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的却不是流畅的线条或清晰的构思,而是杂乱无章的、带着焦躁情绪的涂鸦。那些线条扭曲盘绕,如同他此刻内心的写照。

尝试阅读专业书籍,目光扫过一行行铅字,那些原本熟悉的名词、公式、规范,此刻却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难以进入脑海。他的注意力如同受惊的鸟儿,稍一集中,就会被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邻居家隐约的电视声、甚至是木曲儿在厨房清洗餐具时发出的细微水声惊扰、拉扯开去。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试图去“捕捉”这些声音背后可能携带的情绪信息——那鸣笛声里的急促与不耐,那电视声里可能蕴含的娱乐或无聊,那水流声里木曲儿平静而专注的心绪……

他猛地放下笔,双手用力揉搓着脸颊,指腹感受到皮肤下微微跳动的神经。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这不受控制的能力,不仅干扰了他的社交,如今更是开始侵蚀他最后的安全区——独处与工作的能力。他像一个失去了免疫系统的人,对环境中所有无形的“情绪病毒”都门户大开,毫无招架之力。

木曲儿端着一杯温水走进书房,看到他颓然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心疼。她没有多问,只是将水杯轻轻放在他手边,然后走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揉捏着他紧绷的肌肉。

“别逼自己太紧,”她的声音温柔,像初夏傍晚的微风,“刚刚经历那么热闹的场面,需要时间平复。”

姚浏闭上眼,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温暖和恰到好处的压力,肩颈的僵硬似乎缓解了一些。他向后靠去,将头倚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汲取着那份独属于她的、稳定而安宁的气息。

“我试过了,”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疲惫,“但我好像……关不掉它。” 这个“它”,两人心照不宣,指的就是那如同诅咒般的能力。

木曲儿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充满了怜惜。“还记得张大师昨天离开前说的话吗?他说,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去找他聊聊。”

姚浏沉默了片刻。张大师,那位通晓灵性知识的老人,在他们最迷茫的魂魄时期曾给予过关键的指引。他确实在派对上,趁着间隙,对姚浏意味深长地说过一句:“小友,心湖纷扰,需先求静,而非筑坝。” 当时姚浏被各种情绪噪音困扰,未能深思,此刻回想起来,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穿透迷雾的力量。

“筑坝……”姚浏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他之前所做的,不正是在试图筑起一道堤坝,强行阻挡那些汹涌而来的情绪潮水吗?结果却是堤坝溃决,自己反被淹没。

“我想……我需要帮助。”他终于承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现实后的释然。他无法独自对抗这失控的能力。

与张大师的联系很顺利。老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的求助,温和地邀请他们下午去他的工作室。

张大师的工作室不在闹市,而是位于城市边缘一个安静的老式小区里。一套一楼带个小院子的居所,被改造成了他的工作室兼住所。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绿植,郁郁葱葱,几株月季开得正盛,散发出淡雅的香气。踏入院门的瞬间,姚浏就感到一种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的空气似乎更加沉静、清新,连阳光洒落在叶片上的光斑,都显得格外柔和。

工作室内部陈设古朴而简洁。大量的书籍占据了整面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旧纸张的味道。张大师穿着一身宽松的深蓝色棉麻衣服,正坐在一张茶海前,慢条斯理地冲泡着功夫茶。见到他们,他抬起头,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眼神澄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却又毫无侵略性。

“来了,坐。”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姚浏和木曲儿依言坐下。紫砂壶中倾泻出的茶汤,色泽金黄透亮,注入小小的品茗杯中,发出细微悦耳的水声。整个过程缓慢而富有仪式感,无形中让进来时还带着些许焦躁的姚浏,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大师,”姚浏接过张大师递过来的茶杯,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感受着那温热的瓷壁传来的温度,他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自己的困境,“我……我好像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很清晰,不受控制。这让我……很难受。” 他省略了派对上那些具体的、令人不快的细节,但眉宇间流露出的痛苦与困扰,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大师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在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然后才看向姚浏,目光温和而包容。

“小友,你可知,为何江河奔流,却能映照日月星辰?”张大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姚浏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因其流动,亦因其深静。”张大师缓缓说道,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若只是一潭死水,纵然平静,也只能映照方寸之地,且易生污浊。若只有汹涌激流,则泥沙俱下,破碎不堪,何谈映照?”

他看向姚浏,眼神变得锐利了一些:“你如今的状态,便是那汹涌的激流。你的‘感知’,并非异物,它本就存在于每个人潜意识的深处,如同水有映照之能。只是常人这潭水,或深静,或微澜,映照模糊,不易自知。而你……”

张大师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经历生死,魂魄离体又重归,如同在你这潭‘心湖’之下,开启了一道与更深、更广阔水域连接的泉眼。水流变得异常丰沛、湍急,映照之力千百倍增强。你被动地、不加选择地,映照出了所有经过你‘水域’的事物的倒影——包括他人心绪的波澜。”

这个比喻,如同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姚浏心中的迷雾。他一直将这能力视为外来的、需要驱逐的诅咒,却从未想过,它或许是自己某种内在潜能的、被极端条件激发后的失控状态。

“那我该怎么办?”姚浏急切地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我不能一直这样……被淹没。”

“堵不如疏,拒不如择。”张大师的声音沉稳有力,“筑坝拦阻,终有溃堤之日。你要做的,不是关闭这泉眼,那不是人力可为,强行为之,恐伤及根本。你要做的,是拓宽你的心湖,加深它的容量,让汹涌的激流,变为深沉而有力的暗河。同时,学会在湖面升起你的‘意识之帆’,选择你要去映照的方向,而非被动承受所有风浪的倒影。”

“如何拓宽?如何选择?”姚浏追问道,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心境。”张大师吐出了两个字,“心湖的深度与广度,取决于你的心境。心若焦躁,湖面则波涛汹涌,映照支离破碎。心若平和,湖面则如镜,方能清晰映照,而不为倒影所动。”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房间一侧的空地处。“这便是你现阶段需要进行的训练——冥想。非是追求玄妙神通,而是锤炼你心境的‘静’与‘定’。”

张大师开始指导姚浏最基本的冥想姿势:盘腿而坐,脊椎自然伸直,双肩放松,双手结定印置于膝上,下颌微收,舌尖轻抵上颚。单是调整这个姿势,就让习惯了现代生活、久坐办公室的姚浏感到些许不适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