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隔绝之痛(2 / 2)

回到公寓,她发现情况更加糟糕——台灯完全熄灭了,房间冷得像冰窖,一种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姚浏?”她试探性地呼唤,“我回来了。我没能见到她,但我会再尝试。”

没有任何回应。苏雨的心沉了下去——姚浏是不是能量耗尽,消失了?还是因为无法连接到木曲儿而陷入了某种存在性危机?

她突然想起张大师给的应急方法——用特定的水晶和咒文增强灵体能量。急忙翻出那些工具,她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开始布置一个小型能量场。

“如果你还能听到我,姚浏,尝试给我一个信号,”她一边布置一边说,“任何信号都可以。”

几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苏儿几乎要放弃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木曲儿的号码!她激动地接听,却只听到静电噪音和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曲儿?是你吗?”她急切地问。

电话那头没有语言回应,但通过静电噪音,传来一种有规律的敲击声——是摩斯密码!苏雨急忙拿来纸笔记录。

“困...禁...帮...助...”她翻译出断断续续的信息,“是姚浏!他在通过电话线路尝试沟通!”

苏雨激动得几乎落泪:“我明白了!我会帮她,我保证!但你也要保存能量,不要再尝试了,好吗?”

敲击声变得微弱,然后电话断线了。苏雨握着发烫的手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现在不只是为了木曲儿,也是为了那个被困在生死之间、拼命想保护所爱之人的灵魂。

她再次打电话给周辰:“我需要你的帮助,今天就要见到曲儿。”

......

医院里,木曲儿正在经历自己的煎熬。

心理治疗师是一个温和的年轻男子,但他的问题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到’姚浏先生的?”“这种体验给你带来什么感觉?”“是否曾有过指令性的声音告诉你去做什么?”

木曲儿尽可能诚实回答,但每个答案似乎都被解读为精神疾病的症状。当她描述姚浏如何通过电器与她交流时,治疗师同情地点头,然后在病历上写下“ teological desion ”(科技妄想)。

最令人痛苦的是,她确实开始怀疑自己。在医院的理性环境中,没有任何超常现象发生,那些家里的经历开始感觉遥远而不真实。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她悲痛过度产生的幻觉?那些抓痕真的是她自己无意识中造成的?

下午,医生带来了初步检测结果:“好消息是,你的身体没有器质性问题。但我们认为有必要进行短期药物治疗,帮助你稳定情绪和睡眠。”

木曲儿看着那些小小的药片,感到极度抗拒:“如果我没有病,我不需要吃药。”

医生耐心解释:“这不是治病,而是帮助你度过这个困难时期。创伤后应激反应会影响大脑化学平衡,这些药物只是帮助恢复平衡。”

尽管内心抗拒,在医生的坚持下,木曲儿还是吞下了那些药片。几小时后,她感到一种奇怪的麻木感——情绪被抚平了,但同时也带走了所有的希望和连接感。她不再能感受到姚浏的存在,甚至连思念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这种化学性隔绝比物理隔离更加可怕。木曲儿躺在床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如果连对姚浏的思念都被剥夺,她还剩下什么?

傍晚时分,转机终于出现。在周辰的暗中帮助下,苏雨获得了探视许可。

看到朋友苍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苏雨几乎心碎:“曲儿,你怎么样?”

木曲儿勉强微笑:“他们给我吃了药。现在我感觉不到他了,雨姐。一切都变得...平淡。”

苏雨紧握她的手:“听着,姚浏很担心你。他设法通过电话联系了我。他在努力找你,但医院的环境对他很不友好。”

木曲儿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光彩:“他真的尝试联系你了?”

“是的!用摩斯密码,通过电话线路!”苏雨急切地说,“所以你不是幻觉,曲儿。坚持住,我们会让你出去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很微弱,很快,但两人都注意到了。

木曲儿的心跳加速:“姚浏?”

灯光又闪烁了一次,比之前更明显。然后房间温度微微下降,那种熟悉的寒意回来了。

“他突破了屏障,”木曲儿激动地低语,“他找到方法了。”

苏雨惊讶地看着周围:“但是怎么做到的?这里是医院啊。”

木曲儿突然明白了:“我的药效正在减弱。他们可能给了我短效药物,现在效果退了。我的‘接收能力’恢复了。”

灯光稳定地闪烁起来,传递着简单而急切的信息:“回家。危险。”

苏雨皱眉:“危险?什么危险?”

木曲儿却已经明白了:“恶灵。它知道我现在脆弱,医院屏障又阻挡了姚浏。它会趁机攻击。”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情况的紧迫性。木曲儿突然下定决心,扯掉了手腕上的病人标识带。

“我需要出院,现在就要。”

不顾苏雨的劝阻,木曲儿按响了呼叫铃。当医生和护士赶来时,她表现出惊人的冷静和理智:

“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我没有自我伤害的倾向,也没有伤害他人的风险。我要求立即出院,否则我会联系律师讨论非法拘禁的问题。”

医生试图解释医疗必要性和72小时观察期的法律规定,但木曲儿坚定地引用患者权利条款,语气冷静逻辑清晰,完全不像一个“精神错乱”的人。

最终,在签署了自动出院同意书后,她们获得了离开的许可。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木曲儿感到药效完全消退,那种与姚浏的连接感重新变得强烈而清晰。

“他非常虚弱,”她轻声对苏雨说,“突破医院屏障消耗了他大量能量。但他还在坚持,为了保护我们。”

回到家,她们发现公寓里一片混乱——家具被移动,物品散落一地,仿佛有人——或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寻找什么。

最令人不安的是,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用某种黑色粘稠物质写着一行字:

“无处可藏”

木曲儿感到一阵寒意,但更多的是决心。她走到那盏台灯前,轻轻抚摸灯罩:“我回来了,姚浏。我们一起面对。”

台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完全熄灭。姚浏的能量已经耗尽,需要时间恢复。

但木曲儿不再害怕。她经历了医院的隔离和药物的麻木,现在更加确信自己的经历是真实的。无论面对什么挑战,她都不会再怀疑自己和姚浏之间的连接。

夜渐深,木曲儿和苏雨按照张大师教导的方法加固了结界。在完成最后一道防护后,木曲儿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不是源于安全感的平静,而是源于确信:无论发生什么,爱都会找到存在的方式。

医院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更大的挑战就在前方。木曲儿知道,恶灵不会放弃,而姚浏需要时间恢复能量。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保护这段超越生死的爱,她愿意面对任何困难。

在入睡前,她轻声对着黑暗承诺:“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以什么形式,我都会找到你,守护你。这是我对爱的信念,也是对生命的致敬。”

黑暗中,一丝几乎感觉不到的温暖拂过她的脸颊,如同一个疲惫但充满爱意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