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方向,漆黑的光柱贯通天地,无尽的怨魂哀嚎如同背景音般回荡在山腹空腔之中。月食的暗影正一点点蚕食着皎洁的月轮,天地间的至阴之气随之暴涨,为那邪恶的仪式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楚小凡扶起几近崩溃的萧青鸾,悲痛与怒火在胸中交织,化为必须前行的决绝。两人最后看了一眼那被岩石稍作掩盖的坑洞,正要转身冲向瑶池——
突然!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如同黑暗中重新燃起的火星,自那坑洞深处传来!
这波动是如此细微,若非两人心神紧绷、神识全力外放,几乎无法察觉!
萧青鸾娇躯猛地一颤,即将迈出的脚步瞬间僵住!她霍然转身,难以置信地望向坑洞,声音带着极致的颤抖与不敢置信的希望:“老……老祖?!”
楚小凡也感应到了那股波动,瞳孔骤缩!他比萧青鸾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并非生命彻底消亡后的残余气息,而是……一丝微弱到极致、却顽强无比、正在艰难重新凝聚的——生命本源与神魂之火!
“老祖没死!他的神魂本源还未彻底消散!”楚小凡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他在自我封印的深处,保留了一丝涅盘重生的火种!”
萧青鸾闻言,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瞬间冲回坑洞边,不顾一切地扒开掩盖的岩石。只见萧玄天那小小的身体依旧毫无声息,但在其眉心深处,一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微不可察的混沌光点,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试图重新点亮!
但这过程太慢了!慢到令人绝望!照这个速度,恐怕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萧玄天才能勉强恢复一丝意识!而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时间!瑶池的仪式正在进行,墨无涯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不行!太慢了!我们必须帮他!”萧青鸾焦急万分,再次尝试将玄阴之力渡入,但那丝涅盘火种太过微弱,她的力量依旧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有效滋养。
楚小凡看着萧玄天眉心那点摇曳欲熄的混沌光点,又看了看瑶池方向那冲天的魔气光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想起了之前为萧青鸾化解体内冰封时,自己的天阳血所起到的奇效!天阳血脉蕴含至阳生机,对滋养本源、唤醒生机有着独特的作用!
“用我的血!”楚小凡毫不犹豫,再次并指如刀,对着自己刚刚愈合不久的手腕狠狠划下!金红色的天阳血瞬间涌出,不同于上次救治萧青鸾时的炽热奔放,这一次,他刻意控制着血液中的力量,使其变得温和而充满滋养之意。
“小凡!你……”萧青鸾看到他再次自残取血,心疼不已,但她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方法!
楚小凡将流淌着天阳血的手腕悬于萧玄天眉心之上,任由那蕴含着精纯生机的血液,一滴一滴,如同甘霖般,滴落在那微弱的混沌光点之上。
滋……
天阳血与那混沌光点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干涸大地得到雨水滋润的声响。那原本摇曳欲熄的光点,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般,猛地亮了一丝!汲取灵气的速度也明显加快!
有效!
但还不够!单凭天阳血的生机,似乎还缺少某种关键的引导和平衡,无法完全激活那深藏的涅盘之火!
萧青鸾见状,立刻明白了关键所在!老祖修炼的是混沌归墟之力,乃是阴阳未分、衍化万物的本源力量之一。单纯的天阳之力虽能提供生机,却过于阳刚,需要至阴之力进行调和引导,模拟出那混沌初开的意境,才能真正唤醒老祖深藏的本源!
她毫不犹豫,并指如剑,精纯无比的玄阴之气自指尖透出,并非冰冷的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柔和清冽的寒流,与楚小凡滴落的天阳血汇合,一同笼罩向萧玄天眉心的光点!
冰与火的力量再次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