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卡师的伤(2 / 2)

窗外的黑影猛地窜出来,为首的矮子举着个玻璃罐,罐口飘着绿莹莹的烟雾:“迷魂烟!让他们尝尝‘软脚虾’的滋味!”

“物理课的‘气体密度’!”沈砚突然把提神卡往地上一摔,薄荷粉混着荧光藻粉末炸开,形成道蓝色的烟雾屏障,“迷魂烟比空气重,会沉在地面,我们跳起来!”他抱起瑶瑶往房梁上一蹿,瘦猴拽着哑女的手,老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斧头劈碎了玻璃罐,绿烟“咕嘟”冒出来,在地上聚成滩绿水,像条扭动的毒蛇。

“老东西死了没?”瘸腿刘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铁掌靴踩在老卡师的画纸上,太阳卡的银线被踩得稀烂,“沈砚,把青铜卡匣交出来!那是老子从‘遗迹’里挖的宝贝,凭什么给他这老不死的?”

“遗迹?”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老卡师从没提过青铜卡匣的来历。他突然想起物理课的“金属热胀冷缩”——青铜残片在掌心被体温捂热,边缘的螺旋纹似乎亮了一下,像条苏醒的小蛇。

“想要卡匣?先问问我的爆燃卡!”沈砚从房梁上跳下来,银线缠住屋顶的芦苇杆,“哗啦”一声,晒干的芦苇捆砸向瘸腿刘,爆燃卡的火星“滋滋”地冒着,像撒了把会爆炸的芝麻。

“轰!”

蓝莹莹的火光再次冲天而起,瘸腿刘的铁掌靴被冲击波掀飞,一只鞋挂在槐树枝上,像个晃晃悠悠的灯笼。矮子被芦花呛得直打喷嚏,鼻涕泡吹得像透明的气球,老周的斧头擦着他的耳朵劈过去,带起一缕头发,像割麦子似的。

“撤!快撤!”瘸腿刘光着脚在地上蹦,脚底被碎玻璃扎得鲜血淋漓,“沈砚你等着!老子叫‘卡头’来收拾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灵卡师的末日’!”

卡贩们连滚带爬地跑了,瘦猴举着斧头追到门口,突然“哎哟”一声——老卡师不知何时从地窖爬出来,死死抓着他的裤腿,手心里的青铜残片被血染红,像块浸在血里的玛瑙。

“去…工坊…地下室…”老卡师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里的光像风中的烛火,一点点熄灭。他最后看了沈砚一眼,手无力地垂下去,青铜残片滚落在地,发出“叮”的轻响,像颗心碎的声音。

“老卡师!”瑶瑶扑在老卡师身上,哭声撕心裂肺,野莓酱罐子摔在地上,红色的酱汁溅在青铜残片上,像给蜗牛壳画了道血色的螺旋。

沈砚捡起残片,血渍在掌心黏糊糊的,像块化不开的悲伤。哑女蹲在老卡师身边,速写本上画了个笑眯眯的老爷爷,旁边是堆闪闪发光的灵晶,太阳卡的银线在画纸上亮着,像老卡师从未离开。

“把老卡师带回工坊。”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把青铜残片塞进瑶瑶的香囊,“用最好的灵晶给他做副棺材,就埋在工坊后面的槐树下——他说过,那里能听见‘灵卡生长的声音’。”

瘦猴突然抹了把脸:“小哥,老卡师说的‘工坊地下室’…我们住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地下室啊?”

沈砚的心猛地一跳——对啊,工坊是废弃的灵卡店改造的,地面只有石灶和地窖,哪来的地下室?难道…他突然想起老卡师上次来修石灶时,用脚踢了踢灶台下的第三块砖,当时还以为是老人腿脚不便,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回工坊!”沈砚抓起斧头,银线在晨光里闪着冷光,“物理课的‘杠杆原理’,今天就算拆了石灶,也要把地下室找出来!”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在老卡师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瑶瑶紧紧攥着香囊,青铜残片硌得手心生疼,像老卡师最后的嘱托。沈砚走在最前面,静音鞋踩在石板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有青铜残片在香囊里轻轻晃动,像颗沉默的心脏,在寂静的早晨,敲打着未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