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地脉记载给了他？”陈雅云的声音带着寒意。
“我不敢不给！”顾阳连忙道，语气带着惶恐，“那黑衣人修为高深，行踪诡秘，我若是不从，恐怕性命难保！而且……而且我怀疑，宗门内绝不止我一人受其胁迫！他让我留意行踪的那几名弟子，看似寻常，但其中两人，恰好与掌管地火殿和护山大阵维护的两位长老门下弟子交往甚密！我本想暗中观察，顺藤摸瓜，看看能否找出更多线索，也好向师姐或宗门禀报，将功折罪……”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懊悔和急切：“可没想到，还没等我查出什么，封魔古迹就出了如此大的异动！我心中恐惧，思前想后，觉得此事绝非小可，不能再隐瞒下去，只好……只好据实相告陈师姐！我自知有罪，甘受宗门任何处罚，只求师姐念在我主动坦白，又是被迫无奈的份上，救我一命！”
说完，他满脸恳切地望向陈雅云。
静室内一片死寂，只有顾阳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能感觉到陈雅云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
良久，陈雅云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你可知，私自泄露宗门地理机密，该当何罪？”
“我……知罪。”顾阳声音低沉。
“你怀疑宗门内有其他内应，可有证据？”陈雅云又问。
“暂无实证，只是我根据那黑衣人要求留意的人员关联，做出的猜测。”顾阳如实回答。
陈雅云再次沉默。静室内的气氛几乎凝固。
两人沉默良久，陈雅云终于再次开口：“此事，你暂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楚师兄。”
顾阳眼中露出惊讶。
陈雅云站起身，走到门边，背对着顾阳：“你所言之事，我已知晓。封魔古迹关系重大，牵扯极深。你能主动坦白，还算有救。”
她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顾阳：“从现在起，你一切如常，继续与那黑衣人虚与委蛇。他若再联系你，尽量套取信息，但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再答应他任何涉及宗门核心机密的要求。若有紧急情况，可来执事殿寻我。”
“师姐，你的意思是……”顾阳有些不明所以。
“按兵不动。”陈雅云语气坚决，“宗门自有安排。你只需做好你分内之事，努力提升修为和丹道，其他的，暂时不要过问，也不要再私自探查。”
她走到顾阳面前，递给他一枚小巧的白色玉符：“这枚‘清心符’你贴身收好，若遇致命危险，或心神受到强烈侵扰时捏碎，或可保你一命，我也会有所感应。”
顾阳接过玉符，入手温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股宁静祥和的力量。“多谢师姐！”
“记住，”陈雅云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保护好自己。”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洞府。
顾阳握着那枚清心符，看着陈雅云消失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步棋，看来是走对了。陈雅云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宗门高层对内部的暗流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能已经在暗中布局。
将部分真相告知陈雅云，虽然冒险，但也相当于为自己找了一个潜在的护身符。同时，陈雅云让他“按兵不动”，也正合他意，他本就不想过多卷入这危险的旋涡。
浑水摸鱼可以，但是惹火上身就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