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皱了皱鼻子,委屈地望着他:“还用听谁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爸也知道,春莲姐自己也清楚,知道的人多着呢,你那点小心思瞒不住人。”
袁向北的脸瞬间红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海燕撇了撇嘴,带着点嘲讽:“春莲姐帮你辅导学习,是为了报答你爸妈 —— 没有你爸妈,她在乡下还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呢。她临走时认你爸妈做干爸干妈,就是不想让你爸妈误会,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在她眼里,你就是个弟弟。”
袁向北惊讶地看着海燕,听她小嘴 “叭叭” 地说着,脸上的惊讶渐渐变成黯然,低下头小声说:“海燕,求你别说了。”
海燕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心再刺激他,便闭了嘴,转头望向窗外。
沈卫东坐在对面,被海燕的话逗得憋不住笑。
袁向北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又转头跟海燕解释,可海燕压根不听。
周围的乘客被他们的对话吸引,有人忍不住搭话。
一个妇女问道:“哎,小同志,你接着说呀,那个春莲为啥看不上你对象?”
海燕回头白了她一眼,没搭腔。妇女被冷了脸,讪讪地笑了笑,不再作声。
她旁边的乘客打趣:“大姐,你这么问可不对,这不是戳人家孩子心窝子吗?”
另一个旅客接话:“我捋一捋啊 —— 小女同志喜欢男同志,男同志喜欢春莲同志,春莲同志不喜欢男同志,男同志不喜欢小女同志,是这么回事不?”
“哎呀,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把我都绕糊涂了。”
“有啥糊涂的?我看这俩小同志就挺般配,都是大学生,还有娃娃亲,多合适啊!”
“可不是嘛,男同志高大,女同志小巧,关键是都长得俊。”
“我看啊,这男同志还是收收心吧,身边有这么好的姑娘不珍惜,总想着别的人,真等小女同志嫁了人,他再后悔可就晚了。”
“就是,时间长了,把小女同志的心伤透了,想暖回来都难喽!”
乘客们也不管当事人就在眼前,自顾自地议论起来,聊得热热闹闹。
袁向北的脸都黑了,海燕脸上却笑开了花 —— 毕竟所有乘客都在说她和袁向北多般配。
沈卫东心里其实也认同这些旅客的看法。
陈春莲经历得多,心智太成熟,袁向北却还带着稚气,两人观念上很难合拍,就连聊天都难找到共同语言。
更何况陈春莲对袁向北压根没半点男女之情,“好同学会” 每次聚会两人都在,可陈春莲跟袁向北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只是袁向北自己还没意识到。
袁向北望着窗外流动的景色,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对着车窗玻璃喷出一大口浓烟。
海燕不再说话,周围旅客的议论声也很快停了。
火车每停一站,下车的旅客没几个,上车的却不少。
到了晚上,连车座底下都钻进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