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提琴谱的封面。
眼神飘向远处的海平面,像是在回忆去年的场景,“决赛那天,他弹的是肖邦的《叙事曲》,那首曲子他练了半年,熟得闭着眼睛都能弹。”
“可就在弹到最激昂的段落时,他突然停了下来,不是忘谱,是手指僵住了,怎么都动不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全场都安静了,评委看着他,观众也看着他。他站在台上,脸白得像纸,最后是哭着跑下台的。从那以后,他就……再也听不到钢琴声了。”
“不是耳朵有问题。”
苏雨晴连忙补充,像是怕风挽歌误会,“去医院检查过,耳朵很健康。可他就是说,不管怎么弹钢琴,都听不到声音,只有闷闷的响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东西。”
“医生说,可能是心理问题,可他不愿意看心理医生,也不愿意再碰钢琴,性格也变得越来越闷,总是一个人躲起来……”
她说着,眼泪慢慢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掉,滴在浅紫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不是放弃了,”
苏雨晴哽咽着说,声音里满是不舍,“他以前最喜欢钢琴了,晚上练到凌晨都不觉得累。他只是……被关在了一个无声的玻璃罩里,找不到出口。”
风挽歌看向林辰。林辰还是埋着脸,但风挽歌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听到了苏雨晴的话。
那层看似坚硬的外壳下,藏着的还是那个曾经热爱钢琴的少年,只是被去年的失败和如今的“无声”困住了。
风挽歌的眼神软了下来,带着一种理解,他见过太多被音乐“伤害”的人,有的是因为天赋不够,有的是因为压力太大。
而林辰,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在跌倒后,连爬起来的勇气都差点丢掉。
“我知道了。”
风挽歌轻声说,声音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平静的接纳,“别担心,他只是暂时忘了怎么和音乐打招呼。”
苏雨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风挽歌,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知道风挽歌是音乐界的天才,可林辰的情况太特殊了,连医生都没办法,他真的能帮到林辰吗?
风挽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走到钢琴前,轻轻坐下。琴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天台的安静。
他看向林辰,声音很轻:“林辰,我知道你能听到。要不要……试试和钢琴重新认识一下?不用急,就一会儿。”
林辰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抗拒。风挽歌把这当成了默认,开始了他的“非正式课程”。